发布会设立在顾氏企业,金鎏集团一楼的会客厅里。
一推开门,我在顾景初的示意下先走进去,看到里面坐满了记者。
也不知是谁先有动作,相机的闪光灯最先齐刷刷的爆闪,然后所有的摄像机镜头都对准了我,各种问话都砸向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正在遭遇一场波涛汹涌的海啸。
在记者猛烈的攻势中,我脚下停了一瞬,随即继续朝放着话筒的席上走去。
我坐定后,顾景初在我身边落座。
他调整了下话筒的高度,接着便驾轻就熟地对记者说起了开场白。也不过就是一些感谢他们到来的话,讲明父母不到场是因为太过痛苦不想面对之类虚伪的说辞。
但显然记者关注的不是他。
不知谁坐在下面,很直接地出声打断他说道:“顾先生,我们想听顾小姐说话。”
一个人挑了头,便有更多人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想听顾小姐说话!”
顾景初闻言。表情未变,淡然地收了话音,“那就让我妹妹来把事情告诉大家。但有一点前提,不接受任何提问。”他扭头神色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妹妹她自视频传出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让她亲自出面说明事实,已经让她备受煎熬。请大家谅解。”
说完他勉强地笑着,握了下我放在腿上的手。
我垂着眼帘扫了眼。不动声色地挣开,他又把手搭在我肩上揉捏了两下,俯首靠在我耳边,像是要抚慰我一般地低声漠然说道:“到你发言了。”
我闭上眼。两秒后,再睁开。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叶疏朗说的那句话。
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想爱就爱。只有想爱,却不能爱。
我也不能。
五年前不能,五年后,还是不能。
我终究是不配去爱。
我把双手放到桌上,交握,我看了眼在嘴边的话筒,喉头有些哽塞,却缓缓地开了口。
“五六年前,我和沈家二少沈年先生,发生了一点误会。”
“那时候我还小,被父母领去参加他的生日宴。困了,就随便找了间房间去休息。”
“醒来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沈年先生躺在一起。而恰巧。那天我来了女生的第一次初潮。但我当时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就表现得很恐慌。”
“也许是我的态度让大家以为我被沈年先生……后来,等我渐渐懂事,想要出来解释时。我却刚好生了一场病。直到病好后,我才能出来向大家解释一切。我想现在大家在网上搜索,也还能搜到我当年道歉澄清的记录。”
“可惜太晚了。沈年先生因我受到了来自外界的诋毁和抨击,‘对不起’三个字无法挽回。对此。我再一次表示抱歉。”
“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底的创伤。”
“前段时间,得知沈年先生从国外归来,我很开心。我想他能回来,是否证明他对往事的释怀?”
“可是……并不是。”
“他是回来报复我的。”
“我们在盛唐酒楼相遇。他把我拽进车里……”嗓音蓦然被沙哑填满,我低下头,顾景初疼惜般地将我拦进怀里,他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拉过话筒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妹妹她情绪有些失控。请给她一点时间。”
说完,他垂首,冷声道:“你该哭了。”
我抬眼静静地看他。他眼神冷漠,我想我也好不了。我眼前很快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