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都怪他,忘了拉帘子。说他叫沈年,跟自己的儿子是朋友。经常来找他。说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让女孩儿别把事儿放心上,他不是故意的。
女孩儿不说话。
过了老半晌,才小小声地。他长得真好看。
十六岁的沈年,和十二岁的顾笙,初见一起在我梦里出现。
画面让人有难言的羞怯和怦然的心动,逼得我不敢再看,我缓缓地睁开了眼。
几乎是理所当然,不会在身侧看到沈年的脸。
我抓着被子坐起,床不再是那张床,房间也不再是那间房间。但从窗往外看去,依然是在庄园别墅里。只是这里的高度,好像是二楼。
我茫然地坐了会儿,正想用被子包着已然清爽的身体下床,房门有动静,一下子开了。
穿着随意的沈年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看见我他脚步停顿了一瞬,又很快没有表情地走过来。
他走近了,我才发现异样。
左脸与右脸的肤色不正常,左脸白皙,右脸泛红,我下意识地歪头。看见右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我怔住,“你的脸……”一开口,嗓子却是哑的。
他眉眼淡漠,把纸袋放下:“换上。”
可我想知道。“你的脸……”
“换上!”他冷声道。
我抿紧唇,不再多问,拿过纸袋往里看了眼。
是带着吊牌的一整套衣服,包括内衣裤。
我抬眸又看向沈年,他正神色清冷地望着我。我垂下眼帘,先拿出了内衣。
在他紧盯不放的视线下,我赤裸裸地,忍着全身的酸痛穿好了衣服。床边倒是放着我的鞋。我把它蹬上,犹豫着,我问他,我能不能用一用卫生间洗个脸。
他没吭声。我就当他同意了,扫了两眼找到卫生间。
洗完脸出来,沈年已经换了一身正装,他背对着我站在一个柜子前。头也没回地说:“过来。”
我过去。
他拉开两个放满了领带和袖扣的抽屉,随即余光瞥着我。
像是要让我帮他挑选的意思。
我迟疑着,指了一条海蓝色的领带和同色系的玛瑙袖扣,接着就见他拿起用上。干净利落地我有些微讶。
穿戴整齐,我跟着他下楼。
客厅里,见过两面的白少寒正在把带血的纱布放进一只黑色塑料袋里,他也没看我,就对沈年说:“你哥跟你嫂子走了,他们要我提醒你,快点儿把人带去。”
“嗯。”沈年应了一声走向玄关,叮嘱白少寒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白少寒嗤笑着,叮嘱他有伤在身,别再乱来。
沈年没理他。
坐上车,我也不管他要带我去哪儿,我只问他肯不肯放了顾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