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有何高见,但说无妨,莫不是咱们顺原路再走一趟?若真的是死鬼巴方子搞的迷魂阵鬼打墙,这样走下去,恐怕三天三夜都找不到岔口。”
铁观音说话间瞥了一眼本家侄儿,侄儿侧着身,腰肩起伏,似乎已经呼噜上了,所以也没考虑什么,直话直说。
黄道长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先脱了法袍,顺手盖在了他本家侄儿的身上。
“|我们之所以错过了岔口,是因为我们三个人中其中一个是鬼!”
黄道长耸耸白胡子下巴,指了指铁观音本家侄儿的后背。
“不可能,我们同道多年知根知底,又是本家,他岂能害我!”
“不是他害你,而是他身上的鬼在捉弄我们!”
“何以见得?我侄儿是有些忠厚老实莽撞,但人鬼还是分得清的!再说,穴道里前行,他一直跟在咱们后边的。”
“可他在我们重新返回时,一直是在前面的,我们跟着他才错过了岔口。”
“哦!您是说我侄儿走失后被鬼上了身,那您在天眼石窟晕倒,后来在酒窖里醒来了,也算凭空不见了一回,难道鬼上不了你的身?”
“你家侄儿并非穴道里走失后出事的,正是你在酒窖口拉我上来的那一刻,他让巴方子的伺妃趁机上了身。”
“哦,果真如此的话,道长降鬼作法了一辈子,附了咒符的道袍能把我家侄儿的耳朵塞住,听不见我们说话,为何不把他身上的鬼直接拿住,还他一个清白之身。”
“巴方子的伺妃道行高深,阴魂凌厉,老道我如若现在作法,怕伤了你家侄儿,再说你家侄儿的魂魄,已被那妖孽提在铜壶里拿走了,老弟要想搭救侄儿,只能进不能退,克服阻力将计就计,设法进巴方子的天绝地宫别无选择。”
“依道长所高见,我家这鬼侄儿一定知道进入天绝地宫的岔口,只是故意引着这我们在稀里糊涂地兜圈子,道长的意思是我们俩先藏起来,然后等我家鬼侄儿回过神后来找,如若他找不着,会以为我们已经进了岔口,他会直奔岔口而去,我们再随后跟上。”铁观音顺水推舟说。
“铁观音到底是铁观音,具通神之能啊,进入天绝地宫后,老道我一定要向那长发妖孽,讨回你家侄儿的魂魄,还他一身清白,只是老弟你得现在下个狠手,捅他一刀!呵呵!”
铁观音本来就不相信黄道长的这一番鬼话,他只是想顺水推舟,应付一下而已,侄儿如果是小鬼,那老道必是大鬼,现在让他亲自动手捅本家侄儿一刀,着实使铁观音心下吃惊不小。、
“为何要这样作,对我们下墓捞财的人来说,在墓道里放血是最忌讳的,鬼一旦闻见人的血气,就会诈尸的!您老不是不知,但请明示!”
“我们现在仅仅是在路上,这儿还不是巴方子的天绝地宫,血光不会有危险,这样说吧,你家侄儿有可能中了巴方子伺妃的蛊毒,他的魂魄老道我舍命都要讨回来,对于蛊毒我略知一二但研习不深,根本没有解药,所以回天无力,老弟下手吧,现在还来得及,蛊毒一旦扩散,他就真成了鬼了。”
传说巴方子的伺妃们并非天姿国*中*,因为她们精于蛊惑放毒,大多是山南一带的放蛊高手,所以才被巴方子纳入门下,行伺妃兼内伺护卫之能,更重要的是,巴方子本人不但精于炼丹之术,他在蛊毒的配制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和奇能,其配制出的蛊毒带有广泛的传播性,一人中则全家死,十人中则百人亡,千人中则一军溃,连巴王也惧他三分,据说,巴王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更有甚者说,巴方子的蛊毒异术和古巴蜀鱼凫国时代的那次倾国灭亡有关。
黄道长的解释让铁观音想到了石窟耳室的那几十具累累白骨,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当然,老弟不必为侄儿担心,老道以为,本家侄儿只是中了那伺妃的迷魂邪毒,替鬼行事而已,贤侄在一两天内不会发作致命,我们得抓紧时间和机会呀!”
铁观音撇下失血后昏睡着过去的本家侄儿,和黄老道退到了巴方子巨脸前面他们进来时甬道,找了个拐角藏了起来。
果然不出黄老道所料,不久,本家侄儿醒后,燃起火练四下观望,一看不见了叔伯和道长,大呼小叫了几声无人应答,跳起来举着火练,跑去两个耳室和天眼石窟打了个来回,找了找未果,便跳进了巴方子的嘴巴,很快又跑了出来,一头钻进了巨脸额头上的天眼石窟。
黄道长和铁观音未敢引火,悄悄地跟了上去,二人在黑暗中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跟得太紧,远远地随着本家侄儿在穴道内火光摸着前行。
铁观音心想,难道本家侄儿真的鬼上身中了蛊毒?
老道所言的一切是实吗?
如果他们都被鬼缠上了,我岂不是跟下去又中了圈套?或者致命的埋伏?
石窟天顶的石灯盘后面滴水的石缝,会不会还有他们未曾发现的秘密?
打造石灯和巴方子巨脸以及天绝地宫的那些石匠们,是不是全被巴方子毒死了?
如果有幸存者,那他们逃生的路会在哪里?
铁观音这样想着,暗里的摸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渐渐地,前面不见了本家侄儿的火光和黄道长暗影,他转头摸爬着迅速地退出了天眼下的洞穴,回到了葫芦石窟,站在方才滴水的那个石灯盘下面,甩出阴阳钩,挂上石灯盘,哧溜哧溜,没用几下就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