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他病了。”
“是。”
帕加心存怀疑,但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这些事不是他能多管的,万一得罪了公主或护卫大臣。
在没有出问题的情况下,他只需要奉命行事便好。
荔非元礼盯着帕加重新渡江了,方才押着三个吐蕃俘虏转回了王忠嗣面前。
他是羌人不假,但也是唐军士卒,在河陇战场上还是探马,专门打探吐蕃军情,因此吐蕃语说的极好。这次南征,军中调了不少像他这样的老卒来。
“节帅,应付过去了,让他将船只调来。”
王忠嗣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问了荔非元礼与帕加之间对话的详情,脸色反而愈发凝重。
他下令军中加快速度吹革囊、造竹筏,争取尽快把更多士卒先渡到对岸,如此,若被看出破绽,还可迅速奔袭太和城。
入夜,营地没有点起篝火,王忠嗣思忖着南诏这一仗,整夜难以入眠,亲自安排了巡卫,天明后便继续督促军务。
用午膳时,他捧着肉干嚼着嚼着,疲倦地眯着了一会。
没多时,有脚步声传来,他当即就醒了,却听帐外道:“不是急事,晚些再与节帅说不妨。”
王忠嗣睁开眼,走到帐外,有士卒们正在交谈,他才要问出了何事,荔非元礼匆匆赶了过来。
荔非元礼的神态比昨天要仓促得多,走到王忠嗣面前,低声道:“节帅,有吐蕃官员到了,自称贡杰赞,扬言一定要见到伦若赞。拦不住,他马上要闯营了。”
“多少人?”
“带了有五十人来,若拦他,他便要动手的架势。”
“他见过吐蕃公主吗?”
“这是吐蕃宰相手下的官员,怕是糊弄不过去。”
王忠嗣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随时准备渡江。”
他不会花更多的心思应付这些吐蕃人,更愿意以一个将领的办法去解决问题。这一路跋山涉水而来,他早做好了会被敌人察觉行踪的准备,一旦被察觉,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太和城罢了。
今日有吐蕃官员非要闯进来,那就杀了祭旗。
“放他们进来。”
帕加趋步跟着贡杰赞进入了营地。
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一排排的刀锋,心中愈发感到不安。觉得如果这营地的主将一声领下,这些持刀的士卒就能将他们斩成肉酱。
他昨日遇到了荔非元礼之后,回去见了与南诏沟通的吐蕃官员贡杰赞,详细述说了经过,说他并没有见到公主或护送大臣,且转达了他们调船到北岸的要求。
贡杰赞听说之后,认定此事可疑。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伦若赞弄丢了公主,也许是吐蕃朝中的局势有了变化使得伦若赞不肯见大相,也许是别的原因,但肯定有点不对。
遂有了此时这一幕。
“伦若赞!我亲自来接你了,你还不出来迎我吗?”好不容易进了大营,贡杰赞笑着大声喊道。
但他目光扫去,前方两列高大的士卒正以警惕的眼神看着他,杀气四溢。
贡杰赞的笑容不由发僵,回头看向帕加,却见帕加一脸心虚,显然也感受到了危险。
“怎么回事?”
“小人不知。”帕加小声道:“小人有些肚疼,想要出去解决一下。”
贡杰赞知这个贱奴是被吓的。
他眯起眼,再次观察了执守在周围的士卒们,因那肃杀的氛围所迫,也想转身后撤。好在,荔非元礼过来了。
“见过大臣,伦若赞病了,我先带大臣去拜见公主可以吗?”
贡杰赞这才放松下来,暗忖自己方才也许是太多疑了,笑着应道:“我当然更想先拜见公主。”
但奇怪的是,荔非元礼并没有领着他们往营地深处走,而是转向了左面的一处大帐篷。
“公主怎么在这边?”
“她亲自看望了伤病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