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街卫府,自那回卫学海大闹寿宴后,卫翎超及吴氏母子便沦为了全京城的笑话,丧失侯爵光环后的卫翎超更是从那日起一蹶不振,每日在府中一个人喝闷酒,显得极为消沉。
“酒呢……快来人给老爷我上酒!”
醉趴下在内院草地上的卫翎超摇了摇手中空晃的酒壶,像是个发了癔症的疯子般乱吼乱叫起来,此时的他两鬓斑白,披头散发的如同乞丐一般狼狈,浑身上下还冒着体臭与酒气混合的怪味……
喊了半天不见人来,卫翎超显得更加急躁,拖着醉醺醺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外边走去……
“哈……呀……学仁,你……你慢点……”
波澜起伏的娇呼声从右侧的房内响起,卫翎超在听到这声音时瞬间酒醒,两只布满血丝的瞳仁显现出一股疯狂之色。
房内,两个赤果果的男女正在床榻之上晃动着,卫学仁一把抓起柳氏的秀发,将嘴凑到她耳边,“怕什么……那老家伙只怕还醉着呢,他听不见动静的,我的好宝贝梨儿,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你……你快别说了,羞死……羞死人了……”
“来,梨儿宝贝你快告诉我,我和那个老家伙谁更棒呀?”
“呀……当然是你了,你个死鬼……”
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从房中传入门外的卫翎超耳中,一股要刺穿卫翎超五脏六腑的冲天怒火在他心头烧起,只见卫翎超愤怒地朝门踹了起来,“砰!”地一声后,房门被彻底踹开。
伴随着床榻上男女的惊呼声,卫翎超揣起地上的圆凳就朝二人身上扔了过去。
“爹……”
刚叫出声没多久,卫学仁便感到两眼一黑,被那圆凳砸在脸上倒了下去,当他揉着脸强行站起身时,才发现一旁的卫翎超已经冲到他身前,一把拽起了柳氏的秀发,大手极其狠厉地掌掴着柳氏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颊。
“别……别伤她!”
大惊之下卫学仁发出了喊叫,掀起被子将卫翎超整个人都盖了起来,犹如护食的野狗般将卫翎超整个人扑倒在地。
“咚”地一声后,柳氏那脆弱的身子迎面栽倒在卫学仁面前,他茫然转头后,这才发现几片碎裂的酒壶瓷片已经彻底穿透了柳氏的脖子,那张原本娇俏动人的脸已经变为泛着淤青,瞳孔圆睁的狰狞面庞了,鲜血顺着柳氏的脖颈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卫学仁的大腿根部……
“啊!”
极度恐惧下,卫学仁发出一句惊慌无措的嚎叫,眼泪顺着他的瞳仁滑落,他抄起床柜旁的剪头举了起来,如同发狂的野兽般嘶吼起来,“你……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啊?”
“噗!”
“噗呲!”
“噗呲呲!”
鲜血逐渐染红了整个被褥,卫学仁整个人都被身下溅出的血液浸染,受惊之后失去理智的他也不知道举着手中的剪刀朝卫翎超捅了多少下,总之当他颤抖地将剪刀举起时,他发现那锋锐的剪刀已经卷刃了……
被他捅烂的被褥里棉絮飞扬,伴随着地面上的血液给人一种极度妖异的感觉,他咬着牙壮着胆子掀开了被褥,这才发现卫翎超的上半身已经被他捅成不见人形的血肉碎块……
“唔……”
巨大的恶寒感从胸口袭来,趴在地上的卫学仁在如此血腥刺激下,终于吐了出来……
“发生何事了?”
吴氏的声音从外边响起,当她走到房门前,这才看到了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趴在两具尸体间剧烈呕吐的儿子,吴氏懵了……
“母亲……我……我……”
转过头看到母亲的身影时,卫学仁好似看到了救星般发出了求助的哭嚎,巨大压力之后的放松使得他的身体一瞬间虚脱过去,他犹如松垮的木梁般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
仅过去半个时辰不到,柳氏所居的那间房室突然掀起了浓烟,滚滚大火突地烧了起来,卫府的仆人们还未等回过神来时,便听到吴氏凄厉的喊叫声,“走水了!快来救火!”
府中仆婢们这才反应过来,壮实有力的男仆开始慌乱地从厨室中来回端送水桶,进扑水灭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