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算什么呢?
一时兴起的消遣?还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司听瑜她,怎么可以这么坏……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就把手放在别的男人的胸口上?!
现在已经无所谓他会不会伤心了吗?
还有那个叫什么阳的男人,这都插管了,还想着勾引人家的女朋友,他为什么没直接病死?
这种心思歹毒的人,凭什么能活得这么肆无忌惮?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他努力在司听瑜面前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努力吃饭哄她开心,努力和记忆里那些蛰伏的恶魔作斗争。
这,还不够吗?
可是,该怎么办呢?
他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已经没有献祭的价值了。
他的神明,要抛弃他了……
司听瑜看着眼前背对着他,抱膝而坐的男人,怔了怔神色,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但声音依旧柔和。
“陆祈川,转过来,看我。”
男人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呼唤,毫无反应,浑身僵硬到像是一座被遗弃后历尽风霜的雕塑,衰败又垂朽。
司听瑜立在他的床前,面色如常,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一号病床上的男人依旧纹丝不动,像是摆明了要和她对着干。
这一来,严呈阳同学率先坐不住了,满腔的正义感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年轻医生被欺负,所以,他直接伸手抓住了两床之间的帘子,一边作势要拉开,一边义正言辞地谴责道。
“这位兄弟,真不是我说你,人家医生好脾气地说了两遍了,你咋就是不配合呢?咱们这都在医院了,就要听从医生的指挥,你看我,我和你年纪差不多大,我就很懂事嘛,你学学我,我给你帘子拉开,你有困难就跟这位医生姐姐说。”
还不等陆祈川有所反应,司听瑜率先抬手拉住了帘子的另一端,扭头瞪了说个不停的少年一眼,面色严肃,礼貌性的笑容不见了,沉声警告道。
“严呈阳,管好你自己,你一动,插在你胸腔里面的管子也跟着移动,这要是一不小心戳到了哪根血管,你也是学医的,自己想想有什么后果!”
此话一出,严同学立马安静了,慢慢撑着身体躺回床上,安详地盖上被子,被吓得像个鹌鹑,然后一只手在自己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笑着比了个“oK”。
司听瑜没有理他,闪身进了帘子里,径直上前两步,站到了陆祈川身旁。
察觉到她的靠近,男人当即将头埋进了膝盖里,两条胳膊捂在自己的耳侧,一副倔强着不愿意交流的模样。
司听瑜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抗拒,眼眸微缩,内心深处也窜起了一股不知名的火气,灼烧着她紧绷的神经。
她很想不顾场合地大声质问一句,陆祈川他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陆祈川说到底还是个病人,不能用惯性标准来评判他的一切行为。
他也不想的,他是有苦衷的……
“你,穿好鞋子,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