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四处打着转,我像是初次进入这间教授用来渡过不在Hogwarts时间的别墅。
除非必要,教授和我更倾向于在这里静静渡过每个Hogsmeade周末,而不是甩着两只手在街上乱逛。这里当然比我去年初到时多出许多东西。当我随着Anthony的目光四处打量时,我充分的认识到这一点。
起居室墙上多出来的画框中是我去年在陪伴教授看书时画的静物花瓶,花瓶里的几朵白色玫瑰和放在花瓶外的试卷和羽毛笔构成一个奇特的画面。
门口的小鞋柜上多了一个藤条编织的小圆筐,那里现在正放着我和教授会用到的叠好的手帕。
窗台上鲜绿的吊兰正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而沙发上柔软而厚重的靠垫,是米色的,三三两两的点缀在灰色的沙发上,看起来很是舒适。
至于那个还没有被折叠好并放回房间内的小毛巾毯则是我昨天下午小睡的遗留证据,上边小小的蔷薇花标记正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想,如果我知道Anthony会突然到访的话,我会将毯子收起来。
与那个好不容易不再纠缠与我是否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教授回到家里,(相信我,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当教授身上的冷气足以冻死一队的军人的时候)自然,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是屡试不爽的——只要用手指慢慢摩擦教授的修长的手指或是手掌(当然,另外一种比较私人但见效快的则是两个人的嘴唇相互接触直到窒息。)我并不想见到另外一个还无法解决的大麻烦突然出现在面前。
坐在壁炉前的沙发里,看着那两个互瞪的男人,我怀疑自己是否应该真的去把壁炉里的火点燃——盛夏的房间实在是太冷了。
不自在的动动身子,我没有想到Anthony有勇气在教授面无表情的死亡视线下坚持这样久。……坦白来说,我绝对不喜欢这种画面。
如果我能缩回卧室,或是厨房……随便哪里,只要不在他们的诡异气压直接影响范围内就好,我会轻松不少,但这明显不行。
在心里叹口气,我决定打破这个已经维持了一个多小时的沉默。
“Anthony;……我很意外你会突然袭击,无论如何,请不要再保持沉默,我已经有足够勇气听你说出想说的话,”我歪歪头,看着紧靠着我坐着的教授那紧绷的背脊,轻轻把手放在他交叉环抱在胸前的一只手上,握了下,又松开来,重新把注意力转回Anthony那怎么看都扭曲的表情上,(也许他感到不适,因为我和那个油腻腻的,他的前魔药学教授如此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不过我决定忽视他,因为起码他没有尖叫或是咆哮,这已经不容易了。在我想象中,应该会比这更糟糕。
“你需要茶还是咖啡?”再次转头看向两个不语的男人,我不希望他们更想选择酒这种饮料。
“咖啡,”Anthony终于开口,他带着金色的棕色眸子闪了一下,转向我,“浓咖啡,不要帮我加糖。”
点点头,我走入厨房,准备了三杯咖啡,我想我们大家都需要振奋精神以应付接下来的谈话(也有可能是争吵或是争论,Merlin才知道那会是什么。)
在我依靠在教授身边喝下第三口咖啡前,没有人说话。
教授的眉头向中间靠拢着,他放下咖啡,优雅的假笑,但他那足够冰冷且无善意的声音里显露出的完全是另外一种含意:“既然你已经喝到Lyra特地为你准备的咖啡,我猜想你已经有足够的精力来表达,你突然闯入我的私人住所的原因了。”
“我只是想了解,”Anthony完全是一付公式化的表情,似乎他在与某位银行经理人谈论市场经济的变化,考虑到他已经投身于这个行业不止两年,我理解他这种下意识的行为。
“我的————亲爱的,未成年的弟弟,是否是被人诱拐,或者是非自愿的留在某个成年男人身边。”
“我认为不是,”我飞快的打断他有可能出口的,更让人惊悚的话语,一只手重新回到教授的手上,看到教授那渐渐挑起的眉平复了一点点高度。
“Anthony哥哥,”我加重语气,“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选择,在我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并给你写信说明了我的意愿后。”
耸耸肩,发现教授的唇紧紧抿着,我想他应该在克制将优雅的词语转化成毒液喷到我的哥哥头上。我们都明白,此时一定的忍耐是必须的。
假笑着,我接着说,“我假设你默许了这种情况,在我收到我遗忘在庄园内的私人物品时。”
Anthony挫败的叹气,“我承认我做错了,如果你的信中没有那么强硬,”他挥舞一只手,幅度不大的,像是想驱赶什么,“我不会去说服父母——如果你未成年就与人发生性关系,那么我们有足够的借口将你*强制*的带回家;让我失望的是,这一点并没有发生。于是,我猜想你会在上个假期突然回到庄园,或是躲到某个巫师的酒店中,在你们已经不再有激情的情况下,让我更失望的是,这同样也没有发生。”
“如果你的头脑足够清醒,你就不会假设这些只有某些意志薄弱的人才会有的行为。”教授占有性的伸出一只手环着我的肩,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举动也许会更为激怒对面的男人。
“恋童这种行径同样不是一个有道德风尚的人……”
打断这段只会让谈话更为不顺利的尖锐的讽刺,我扯动嘴角,轻声说,“哥哥,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我以为你会来,而不是父母……说明事情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您是想帮我的,不是吗?”
再次挫败的,Anthony摆摆手,脸上阴沉的像是要下雨前乌云的集会,“你是我弟弟,我不想哪天你被家族除名,只因为有个油腻腻的混蛋占有了你。”
“哥哥,请你不要用这种侮辱性的说法,我一直以为你十分文明。”不悦的挑眉,不希望教授被这样贬低。
教授挑眉,把我揽得更紧些,另外一只手放抓住我放在腿上,绞在一起的两只手,温和而稳固的,他低沉如同上好的黑色天鹅绒的声音让他讲出的话,更具可信度,至少我是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