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进门后见裴珩之一直盯着自己看,想到不久前马车里那幕,她耳根不觉微红,他该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他这样厌她,若他知道她亲了他,就算是意外所致,他亦会将账算在她头上!从而更加冷待她!
所以,他就算问起,她也要打死不认,当那只是他的一场梦!
反正他那时醉得那样厉害,之后还一度昏睡,想必那时不小心睁开眼亦并未完全清醒,如今,也定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裴珩之张嘴想问什么,见她缓步朝他走来,在停到他旁边时,她抬手递来一碗银耳莲子羹。
“夫君,你参加宫宴时被大臣们一味灌酒,本就没吃多少东西,醒来还又来这书房忙碌,定然饿了,这银耳莲子羹是我早就给你备下的,你先吃点垫下肚子,小厨房那里我也已经着手安排人给你准备晚膳,等会儿就会送来……”
裴珩之全程虽表现冷漠,但双眸却一直定格在她的双唇上,看着她那诱人双唇不停的一张一合,吐气如兰。
“夫君?”栗棠才出声唤了声,就听裴珩之淡淡移开视线,抿着唇缝说,“我知道了。”
栗棠方才那番言语不止为了关心他,更是为了试探,试探他今晚有无打算回去如意院和她同床共枕。
她没想到,试探的结果竟是如此,他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再无其他。
她作势准备离开,却见裴珩之突然抬手摁着眉心,她想了想,干脆走到裴珩之身后,一手刚触及到他的太阳穴就被他蓦地擒住手腕,死死扼住,那力道大的似要折断她的骨头,她双眼殷红极了,声音瞬间哽咽,“夫君,饶命~”
“你想干什么?”裴珩之瞪着她,“太子竟想派你来谋害本将军?!”
“不是的夫君,你误会我了,我……”
“不是?太阳穴一旦中伤轻则昏厥,重则殒命,你刚分明就是动了谋害本将军之心!”裴珩之似恨极了,双目猩红嗜血的厉害!
“我只是想帮你按摩。”栗棠哭着说,“皇后身边的那位嬷嬷极擅长这按摩之法,皇后每次看奏折累了或者头疼了,她都会帮皇后按摩上一盏茶的功夫,每次按摩完了皇后都觉身体尤为爽利,我是看夫君似十分不适,才想着……”
裴珩之突然将她的手腕松开,她看着腕上清晰的一大片殷红,委屈极了的说,“夫君就算再怎么不信我,也不该觉得我竟能胆大包天至此,敢堂而皇之的谋害您!我刚出去时可是正好跟江先生擦肩而过的,难不成夫君觉得我若当真害死了你,还能活着走出这书房?”
裴珩之见她轻轻按摩着自己的手腕,眼中的泪在他的注视下掉的越发厉害,而她的这只手的伤口也好似崩开,鲜血透过她掌心薄薄的两层绣帕渗透出来。
她这一副被他欺负惨了的模样,让他眼皮不由突突直跳,“手伸过来……”
栗棠抽泣着说,“夫君刚都差点把我的手骨折断了,难道还不足以平息你的怒火?还非要把我这手砍断了不成?我……”
“少废话。”他一把将她的手扯回来,在栗棠嘶的轻喊声中,他睨她一眼,她此时哭的格外厉害,活像个泡在水里的人,眼泪都快把她自个儿淹了。
他放轻了点力道,开始帮她拆开她腕上包扎着的绣帕。
她手中伤口裂开,似伤得比先前更重了,他再度帮她上了药,又重新帮她包扎一遍……
栗棠见他好不容易又对她温柔了一回,抽噎哭了会儿,方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裴珩之深看她一眼,没说什么,随手拿起了本公文看着。
栗棠见他要忙,突然行了礼说,“既然将军有公务要忙,那棠儿便不打扰将军了。”
她突然称呼裴珩之为将军,让裴珩之忍不住抬眸看了她眼。
栗棠仿若未觉,又说,“将军整日忙于公务,实在太过操劳,今日又喝了好些酒,想必更为辛苦,将军晚上记得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