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月面无表情地打了几个哈哈发过去。
秦沣:过两天我去平城看看你。
秦见月:好啊,哪天来你说一声,我买点好菜烧一烧。
秦沣:老妹儿还是这么体贴龇牙笑
秦见月发过去翻白眼的表情。
秦见月与人相处,逐渐学会保持澄明的心境。她相信沟通的用处很大,任何事情说摊开了说会比生闷气有效。大不了激烈地争执一番,争完之后各自反省,又带着反省后的悔意和改进,继续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程榆礼温和从容的处事方式多多少少有影响到她,等到伤痕渐愈,这段婚姻里留下的积极的东西才慢吞吞地浮现出来。
这样看来,也不是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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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是程榆礼。
这天晚上他没睡好觉,翌日又没醒得及时,是被好几通电话催过来才睁眼。想来是有一些受寒,程榆礼嗓眼是疼的。他轻揉着喉咙,接通阿宾的电话。问道:“什么事?”
“程总,已经十点半了,我在你的门口,今天这班还上不上了?”那头传来阿宾小心翼翼的声音。
程榆礼闻言,不得不掀开被窝,一边说“稍等”一边往外面走。
阿宾被请进他的公寓。程榆礼放下手机,“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漱。”
两分钟后,阿宾的桌前被放来一杯热茶。他受宠若惊,摆手说:“不用,不用。”
程榆礼说,“喝吧,拘谨什么。”说罢,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又过一会儿,他清洗好出来,阿宾蹲在地上跟狗狗在玩。程榆礼把身上的t恤掀下来,套上衬衣,问阿宾:“我落了什么重要的事?”
阿宾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两个客户过来,等了挺久。”
“知道了。”程榆礼神色淡薄,没问是谁,并无波澜,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西服,戴上见月买的手表,指上的婚戒被阳光折射出一道夺目的光,在雪白的墙面绵延地轻晃。
这戒指很挡桃花,光是阿宾知道的对程榆礼有意的美女就一双手数不过来了,程榆礼也没有大肆宣扬自己离婚的事,公司里那点闲言碎语很快被他压了下来。因此程榆礼的婚姻状态在很多人看来扑朔迷离。
“发什么呆?”程榆礼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用它轻轻点了点阿宾的脑袋,“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您吩咐。”
“夏霁,去看看她的网名叫什么。”
“好嘞。”
阿宾应完,程榆礼说:“你先下楼吧,我马上来。”
阿宾知道这是有意把他支开,他懂事地没有多留。
很快,家里只剩程榆礼一个人。他又折返卧室,从枕头下面取出见月的日记本,他想看一看她的字迹,但手指堪堪碰在纸页上,又被灼痛一般紧急地缩回去。
再多看一眼,整个人的精神信念都会土崩瓦解,感受到身体骨骼的泞烂破裂。
快要午时的日光洒在封面上,晶莹透彻,心脏一旦疼痛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终是没有再次翻开的勇气,怎么取出来又怎么放回去。
在他的枕下,给他带来心神不宁的梦。在无论如何压抑伤心的梦境里,能够抱住十六岁的她,就是好的。即便这虚无的弥补无济于事,他也很想要抱一抱她。
程榆礼侧倚在墙上,他皱着眉,心脏好似抽筋一般,强烈的绞痛侵袭身体。手捂紧心口,整理好的衬衣又一次被扯出褶皱。许久才缓过来。
原来不去看那些字迹,只是想到她,也会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