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退了如临大敌的侍卫,冲盖聂作揖行礼。
“某家临时起意来了一趟京畿。”
“上回在野庙偶遇,受过侯爷夫妇的款待。在下无以为报,便提了一样小礼物送来,聊表心意。”
“顺便还想再讨碗酒水。”
盖聂畅快地笑着,把沉甸甸的包袱举起。
陈庆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包袱的缝隙中露出一截黑漆漆的火烤之物,似乎是条羊腿。
再吸了吸鼻子,烤肉的香气和淡淡的血腥气若隐若现。
“宗师提了一头羊过来?”
“还提前宰杀剥皮,燎去了毛发。”
“今天咱们就烤全羊!”
陈庆笑嘻嘻地想要接过对方手中的包袱,交给厨房处置。
盖聂却神色古怪地缩回了手。
“宗师?”
“里面的东西,咱们入室观看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陈庆从善如流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屋后,盖聂四下扫视一圈,走向堆满公文的书案。
“雷侯可有废弃的纸张布帛垫在下面?”
“某家怕弄脏了你的地方。”
盖聂提着包袱询问道。
“宗师何必客气。”
“你我一见如故,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陈庆随手收拾了下,又猜测道:“莫非里面是什么珍禽异兽?”
盖聂点点头:“要说珍稀,确实哪一样都不差。”
他放下沉甸甸的包袱,三下五除二将其解开。
刹那间,陈庆双目远睁,脚下不住地往后退去,直到撞上了书架才大口喘息着止步。
四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形状各异,还有一颗烧得皮开肉绽,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两条焦黑的手臂横插在脑袋中间,弯曲的五指如同鸡爪子一样,格外阴森恐怖。
盖聂不紧不慢地把脑袋归置好,以颈部为底座,面孔全都朝向自己。
“前些时日各地谣言四起,民心动荡。”
“某家云游的时候,发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迹象。”
“顺藤摸瓜后,得知一伙人准备借机起事。”
当啷,当啷,当啷。
盖聂从怀里摸出三枚古朴的青铜面具。
“这些人应当是幕后主使者,全部以青铜覆面。”
“他们也是胆子大,居然在渭河的客船上商议行刺太子殿下,还有雷侯你。”
“某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场格杀五人,不过被他们逃脱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