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巢呀,分明是我起家的基业。”
扶苏再次打趣道:“起兵造反的基业吗?”
陈庆偏着头摆了摆手:“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反正至今我问心无愧。”
扶苏收敛了笑意。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陈庆是在百般权衡之下做出的无奈之举,于社稷有功无过。
但此地位于秦国境内,是他的主场。
陈庆在海外建国后乘坐钢铁巨舰返回,比昔日共处时更加嚣张狂傲,难不成还指望他笑脸相迎吗?
“陛下,酒菜来了。”
三名殷人侍卫端来酒菜,一样样摆在桌上。
扶苏以及身边的皇宫内卫齐刷刷抬头看向对方。
“年轻人不懂事,叫着玩的。”
陈庆打了个哈哈,拿过酒壶拍碎了泥封:“昔年我乘船东渡时,装载了半船酒水。”
“最后一共剩了两坛留存至今,一坛现在享用了,一坛留着到了欧罗巴举杯共饮。”
淡黄色的酒水哗哗淌下,在碗中激出一连串的酒沫。
醇厚的香气四下弥散,茶楼内的好酒之人忍不住吸着鼻子到处寻找酒香的来源。
扶苏盯着倾泻而下的酒液微微失神。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
我们都变了,好像又都没变。
“哎哎哎,茶楼内不准自带酒菜的。”
“你们是谁呀?”
嵇尧察觉状况不对,踮着脚尖朝人群里张望。
数十名护卫目光凛冽,直勾勾地盯着他。
“退下!”
护卫头领声量不大,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威严和不容拒绝。
“哦,好。”
“退就退,你们慢用。”
“缺什么打声招呼,别见外啊。”
“走了。”
嵇尧看到两边的侍卫腰间鼓鼓囊囊,全都带了兵器,赶忙赔着笑脸往后退。
‘我说什么来着,本少爷这双招子就没看错人!’
‘那老头果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难道……真如他所言,秦汉两国之间不会起什么纷争,只是虚惊一场。’
‘可是该怎样利用这个消息呢?’
嵇尧冥思苦想着,差点失足从楼梯上滚下去。
陈庆完全没理会外人的到来,从食盒里把一样样小菜拿出来。
“花生米、茴香豆、拍黄瓜。”
“再加上一坛好酒,齐活了。”
他端起茶碗:“敬重逢,走一个。”
扶苏笑着与他碰碗:“敬重逢。”
稠厚浓烈的酒水下肚,二人同时发出畅快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