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我没有。”依月终于大叫。她也不想生气啊!一点意义也没有。
护士经过,对他们皱眉:“先生,小姐,这儿是医院,请将说话的声音放低。”
林澈连声道歉着,觉得自己的不擅言辞真是件辛苦的事。在他心里知道依月对他来说很重要,因此他才不要她为了不存在的事生气、难过。他希望看见她开开心心的,就像以前的她。
“我可以解释的。”他急切地说:“我会尽力说清楚……咦?你……为什么哭?怎么了?”他更焦急。
他终于看见她满是泪痕的脸,依月因此更沮丧,用手抹去脸上的潮湿,径自往病房走去。她才不想再理他了,他是姐姐的啊!
“等一下。”林澈又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甩给甩脱了。
依月看着他,激动地说:“你走吧!现在还来做什么?昨天我那么害怕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曾经是很诚心的,希望好好爱你,让你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不再一个人到世界各地游荡,结果……你并不需要,不是吗?我只是……我只是自取其辱。”她伸手指着病房:“张松年受了伤,现在还躺在里头,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不接受他呢?至少他爱我,我不用担心他随时会回到别人身边。”眼泪忍不住又涌出眼眶:“我真的该接受他的,我真的该……”
“不!”林澈几乎是在吼叫:“不行!你不能爱他,绝对不行。”
依月转身冲进病房,任林澈怎么敲门都不为所动。泪依然不断地由她脸上滑落,她却没有心力再掩饰了。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既然已回到姐姐的身边,又管她爱谁做什么?她反正不会缠着他。
敲门声渐渐不再响起,却似乎也吵醒了张松年。见他动了动,挣扎着要坐起来,依月忙擦擦眼泪靠了过去。
“别乱动,会弄疼伤口的。”她过去帮他坐起来。
“你……这么早就来了?”张松年勉强笑道,明显地伤口开始疼了。
“昨晚是我在这儿陪你。”她说:“我……真抱歉,害你……”
“没这回事,是我自己差劲,我早该觉得奇怪……”他指的是纪如芬,依月也明白。
“你……很气她吗?”
“谁?”
“如芬啊!”依月答。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却也不真气她,至少她曾阻止我过去帮你,我相信她并不想伤害我,或是你。”
“她只是想吓吓我。”依月说:“如果可能的话,我……我希望你原谅她,她是个女孩子,万一……”
“我父母不知道这件事吧?”张松年插口道。
“联络不到他们,你家佣人说他们出国去了。”
“这时候他们多半是在加拿大我姐姐那儿。既然他们不在,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哦……希望大家都能顺利毕业。”他说。
“你真是个好人,我……”依月苦笑:“我欠你太多了,恐怕永远也还不了。”
张松年叹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不管如何,你是我爱了好些年的女孩啊!如果你能幸福,我……我还有什么好求的?”
依月又哭了,这回是趴在张松年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说。
张松年摸着她的头,眼里闪过万种情意;这样的一个女孩,深深吸引着他,为什么竟不能属于他?
他疲惫地靠着枕头,说:“别这样,好象我就要不行了似的。”
依月还在哭,她为好多好多事伤心,而期望哭能减轻心底的痛。
“好了!好了!”他忍住眼角的泪:“刚刚是不是有人敲门?很急的样子。”
她拚命摇头,泪水,依然奔流。
第七章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轻易就原谅了我,我……有时候,我到现在还无法原谅自己。”纪如芬坐在病床旁,削了块苹果给张松年吃。
张松年吃着香脆的苹果,笑着说:“我也不太相信你会这么有耐性,连着几天都来这儿看护我。”
“是我的错嘛!要我怎么样都是应该的。幸好你就要出院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