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周沅紧接着问:“和谁?”
江藻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问这话的目的,片刻后,他回答:“容老师。怎么?”
这回周沅不敢怎么了,摇摇头:“没有,江老师您慢走,吃得开心!”
江藻应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他进了电梯,孟秋榆才掩着嘴笑了一下,他揶揄这个刚刚还担心得要命的“家长”:“刚刚江老师人就在这,你怎么不管了?”
周沅苦着脸:“不是,那是我能管得着的事吗?”
孟秋榆忍住笑,说:“那你现在是不是该收收心,开始补习了呢?”
“唉。”周沅长长叹了口气,“儿大不中留啊——来吧,补习吧。”
直到进了艺术馆,江藻还觉得好笑,周沅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一脸担心他交了坏朋友的表情。
“在笑什么?”容静丞出现在门口,径直朝他走来,发现他在笑,便问道。
江藻耸肩:“只是在想,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爱操心的吗?”
“小孩?”容静丞走到他身边坐下,懒洋洋往他身上一靠,“也是哦,小王一也很操心,上次还跑到我面前来,让我——”
他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什么?”江藻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容骏霆怕容静丞怕得要死,如果不是有必要,绝对不会主动跑到容静丞面前。
容静丞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上移:“他让我啊,不可以欺负你。”
衬衫从下往上被撩开,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一点一点地出现,容静丞带着微凉的手指轻轻掠过那些印记:“不可以打你……掐你……咬你……”
“真过分啊。”容静丞感受着指尖下的颤抖,“我明明是在疼爱小藻,却被这样误解,可我又不好和他解释,好委屈。”
江藻轻轻咬了下嘴唇:“他怎么会知道?”
容静丞很有分寸,不会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所以,小朋友是怎么发现的呢?
容静丞含糊地笑:“不知道……不过,小藻经常弯着腰和小王一说话吧,小孩子的眼神可是很好的哦。”
江藻沉默,是他的失误。
“小藻以后可要注意点了哦。”容静丞事不关己地说着。
“是该注意点了。”江藻把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在对方不解的眼神里,淡声宣布,“到期中考试结束之前,我不会再过来了。”
原本他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犹豫要不要实施,毕竟如果实施的话,某个黏人精会很烦人,但现在既然造成了恶劣影响了,就由不得他嫌麻烦了。
“咦?”
果不其然,容静丞露出那帮小鬼考试为什么要剥夺他福利的不满表情,江藻笑了笑,把衣角从他手里拽过来。
江藻挑着眼看他:“容老师,为了祖国的未来,总得做点牺牲吧?”
容静丞的眼睛盯在他的手上,看着他把衣角一点一点地放下,再不露半分春色。
“过分。”容静丞抗议,这算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见他垂下眼,是真的觉得委屈了,江藻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嘴角。
周沅最后还是没敢把江藻夜不归宿的事情跟同学们说,不过据他连续几日的观察,他发现江老师也不像孟老师说的那样夜不归宿啊,这不是天天都回来了,虽然有时候早有时候晚,不过只要回来那就没问题了。
周沅很快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距离期中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虽然大家都没过问,但班上莫名紧迫起来的氛围让他明白,大家都在关注他的复习情况。
这在十九班成立以来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笑话,十九班里的都是什么人,与学习考试无缘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考试就是去考场上写个名字,心情好就挑几题做,心情不好就趴下睡觉,到点交卷走人,成绩什么的,零分和满分都没区别,没人在乎。
更没人会在乎别人的分数。
周沅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自己的感受,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受到过别人的期待了,这种感觉让他既觉压力倍增,又感到充满动力,不上不下地绷着,只想赶紧考完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