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时静谧,鸦雀无声。
“本王听闻——”他一字一顿,声音刻意地拉长,“京城第一好惹事好闹腾纨绔大少的庞昱又做了下辱人表妹,夺人妻女的恶行,百姓民怨沸腾……”
“打死姓庞的,姓庞的去死!”
“罢了他的侯爷,关他进大狱!”
“天朝的败类,大宋的人渣。”
托,又是托,赵允弼还没说完呐,贼眉鼠眼的那群家伙就开始叫唤了。
畏于安乐侯爷的势力,百信们不敢像之前那样齐声呼应,但是被无处不在的“托”们一蛊惑,零散的喝骂声已经起来了。
“昨日,就在城北通义坊大街,苦主拦街喊冤。开封府尹吴恭政年高德昭,清正廉洁有口皆碑,本欲秉公处置立将嫌犯缉捕归案,岂知太师府新进狗丁庞四连同那早已是恶迹昭彰的恶仆西门吹雪闻讯赶至,仗着主子权势联手向吴府尹施压。少吏欧阳修仗义执言反遭庞四痛打,更可怜的是那苦主,告状不成反被庞四威逼吴府尹将其打入大牢,更买通衙役对其鞭笞痛打……
我X你妈的祖宗十八代!
“我X你妈的祖宗十八代!”
庞昱心里暗恨,吹雪索性跳起来,大骂着翻窗子就要往下冲。
“啪”的一声,手被庞昱抓住。
“四楼,你跳下去找死。”
吹雪缩得比鬼还快,嘴巴上仍是叫嚷不休:“四哥!咱不能忍了呀,这丫的满大街诬陷咱们,欺人太甚!明明吴恭政打一开始就想徇私,明明欧阳修四肢健全好好好什么事都没有,明明是您叫把告状的书生送安置好,别丢大牢里虐……”
“不止呢。”庞昱冷笑,“状纸上写得是状告侯爷霸人妻子,到赵允弼嘴里成就成霸人妻女了。老婆、妹子、女人一气抢仨,这还真是看得起我家侯爷呀。”
“这没啥,甭说仨六都抢过呐。”高崖内实在是蠢,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一点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婆、女儿、姐姐、嫂子、小妹还有她们如花似玉的后娘,姐姐没嫁人长得也水灵大哥自己收了,嫂子给了四弟,后娘我领回去玩了足足半个月……”
有这种哥们,庞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父老乡亲们,你们看看呐,什么叫目无法纪,什么叫仗势欺人!”赵允弼神色激动,样子看起来是义愤填膺,其实就是拿脏水一盆盆往庞昱头上浇,“大伙儿好好想一想,这几年他做的恶事还少么!是,我赵允弼不怕,不怕他庞昱惹到我头上,抢我的姐妹、女人——大宋朝的郡主、王妃,不是他觊觎就可以随便动得;可是你们呢,你们姐妹、妻子、女儿,难道就不怕被他羞辱麽!!!”
尽管恨得牙痒痒,但对于赵允弼的口才庞昱也不得不说两个字:佩服!全场数以千计的百姓一听说起安乐侯本来没有几个敢吱声,被他辞情并茂的一番蛊惑再加上“托”们的四处撺掇居然群情奋涌起来,破口大骂者有之、捶胸顿足者有之、暴跳如雷者放眼尽是,简直像一场专为他安乐侯开的批斗会。
楼上,钱恃才他们砍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唯独庞昱在笑。
笑得比寒冬腊月里的冰凌还要冷。
赵允弼仍嫌不够,还要火上浇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汴梁、堂堂大宋皇都难道就任由庞昱恶贼横行下去,任意糟蹋全城的良家女子么。”他一指后边的囚车,“青子山、赵玉和,两个在杞县兴风作浪的淫贼,你们狠此二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殊不知比起庞昱糟蹋过的女人……”
“我知道,听在太师府做过事的下人说,安乐侯自十三岁起每晚必夜御八女,夜里不干够了连觉也睡不着。”
“这些年被他糟蹋过的黄花闺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家看看呐,比起色中恶鬼安乐侯这两个淫贼算什么。”
以上自然又是赵允弼找来的那群托的“言论”,可惜那些无知百姓啊,汹涌的怒火一下子烧得更旺,被不知哪个托嚷了句“庞昱,天下第一大淫贼”一下子整条御道,沿途三里都飘起了“庞昱,天下第一大淫贼”的怒吼。
“把他关起来,送他进大牢、”
“郡王,您要为百姓们作主啊。”
“夺爵位、审庞昱,还京城百姓公道。”
民怨沸腾,群情汹汹,连本来开始最不在乎的高崖内这时候也吓得白了脸。
“庞、庞四,这个样子……要是……要是咱现在出去……走大街上被认出来,怕不要被老百姓……被、被活活踩死。”
“踩死都是好的,你信不信,被赵允弼一蛊惑他们能把侯爷点了天灯。”庞昱冷哼,咪起眼睛看着窗外,想瞧瞧他倒底还能玩出多少把戏。
“父老乡亲们——”
赵允弼振臂高呼。
“人在做,天在看,为了汴梁城的安定,为了天下女子的清白,我们不能再任由庞昱肆意妄为了!”
“审庞昱,振纲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