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庞昱挽着她的手,万分愧疚地道:“以前我不懂事,总以为你接近我,诱惑我,是不怀好意,别有目地,每次都暗暗地防你一手,直到你替我挡了那一击,我才明白。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误会了你,我……”
“你很傻,真的很傻。”花想容忽然有些哽咽,往日的万种风情、烟视媚行这时全化作了眼角闪烁的晶莹。
“不,我不傻。”庞昱摇头,伤后虚弱的眸子里浸满温情。
“容容,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的好我全记着,我欠你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他捧起花想容那双曾经几次要置他于死地的纤手。珍而重之的对他道,“容容,你走吧,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就算……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活下来,活下来陪你度过人生最痛苦和最快乐的时光!”
危难之际的告白么?不,四哥只是把他发乎心底的真情话语,如实地说出来而已,但就是这不带任何矫揉造作的对白,足以胜过万千蜜语甜言,不该对任何男子动情的花想容,一瞬间竟感觉到了芳心深处的遽颤,湿润的明眸更是几乎……潸然泪下,半晌稍稍平复,玉手挣脱出来轻搥他一记,问道:“你真的决定留下来?不是逞强?那好,等我回去找个借口离开,再潜进来暗中保护你。”
“借口?你不准备告诉火帅姐姐,我被关在什么地方?”
“哼,空幻总堂是我找到的,告诉那娘们作甚。”花想容面色一冷,耸肩嗤笑,“那晚若不是她碍手碍脚,女刺客不拦非拦我,凭紫妍贱女人和那姓耶……凭她俩也想伤得了我?这笔账我还没和姓杨的算呢,活该他着急,急死最好!”
花想容似乎很不甘心被紫妍算计,提起这事儿柳眉立刻一拧,瞬间恢复到了过去的心狠手辣,一股阴冷的戾气直从眉心透出来,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上她真刀真剑的好好斗一场,出了这些天受憋屈的恶气。
“好了,我的容容,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姑娘家。何必……”
“我可告诉你!”花想容水眸一厉,冷冷然盯着他的脸,半是警告半是勒令道,“紫妍这个女人,你岂止不能碰,连想都不要去想。她是扶桑最杰出的少女忍者,打小跟着伊贺、甲贺、风魔三派的上忍学艺,十二岁就已经精通各家秘术,十三岁授‘免许皆传’,蒙骗男人的本事更是放眼扶桑一国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你若被她的外表蒙蔽,连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不至于吧,她一个女人……”四哥听的咋舌。
“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武功好,忍术高?”花想容横他一眼,“大宋能有穆桂英、杨排风这样的巾帼虎将,空幻的李蒹葭可以一人一剑藐满城高手如同无物,紫妍怎么就不能玩弄天下男人于鼓掌?”
与小公主还有丁月华甚至邹熙芸生气时的可爱样子完全沾不上边,花想容这番怒而警斥的妆容听着怎都像是对他下达的命令通牒,四哥就不明白了,一个会使那么点幻术、武功还比不上神仙姐姐,被她往床上一压只会嘤嘤哭求的漂亮姑娘,能可怕到哪去?能把他吃了不成?
刚想争辩的当儿,冷不丁的门外响起一把清泠脆冽的女声:“是啊师姐,我是心狠手辣,吃男人不吐骨头,可是师姐你又能好到哪去,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臭男人没有一百也就几十了罢,小妹可是拍马也比不上呢。”
不等花想容惊愕回头,“哗”的一声,被四哥从里边反锁上的木门从外边推开,透射进来的星光映出一抹娉婷淡丽、明皓如仙的少女衣影,韶秀空华,仙姿绝丽,乍一看去竟仿佛来自亘古冰崖的梅花雪精!
“紫妍?”不可思议的惊呼,夹着一声意料中的冷笑。
惊呼的时四哥,因为即使已经知道了紫妍是个怎样的女人,即使已经和她在床底间有了几乎贴肉相搏的经历,自诩定力非凡的他仍被这异族少女俏立在星月冰光下的那异乎寻常的仙姿美态惊艳的几乎屏息。
而那冷笑的自然是花想容了,对于紫妍的突然出现,她一点也不惊讶,眯眼微抿,一抹妩媚的咯咯笑道:“哟,师妹总算来了,奴家还道你要到明早才会察觉鞋底被我下了沅陵的泗路蛊,带师姐走了老长的一程呢。”
紫妍“嗤”的一声,眼波流转,颦若春花:“师姐身为苗疆圣女,论起这使蛊用毒的本事小妹自然甘拜下风,不过师姐你可知道,‘万川集海’里有一门‘天眼’术,一旦施展开,以小妹这些年的勤修精研,师姐你岂止躲到十丈外暗摄,便是再离远五丈去,一步一行小妹我可都是了如指掌呢。”
PS:感谢怪物与春春、aszmax0007、adsghj、AJ轩岩、TFY123654、凋零の叶和雪舞狂七位的打赏,南昌的天气变凉了,狂风加暴雨,今天上班淋了一身,洗了澡吃了点药应该没事了,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双姝争艳
唇音缥缈,如在天边。原本浓云遮蔽、山雨欲来的夜空这时骤然放晴,紫妍窈窕的身影在如雪月华的映照下,便用“幽丽绝伦”四字也难描绘其风华万一!
流丽飘华的淡紫宫装,绣饰云鸟之纹的锦绣华裙,堪堪笼住她玲珑凹浮的曼妙身段,裙边如流云般委地,裙外罩着一袭几若透明的冰纨银纱,如一团烟雾般笼罩在她裙裳之外;润质如水的小巧香肩,披着一领银色的云锦披肩,身后曳着两条长长的蓝白裙带,无风自舞,在她身畔漂浮成水波展动的纹样。
凌波仙子么?不,是扶桑妖女!
“好师妹,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花想容娇笑依然,眸里却隐动杀机。
“坏了师姐和天丁大人的欢聚,小妹可真的好生过意不去呢。”紫妍莲步轻袅、仪态万千的走了起来。
师姐?师妹?一旁的四哥糊涂了。
“大人还不知道吧,我和容姊姊……和容姊姊是一门所出,曾经亲如姐妹呢。”紫妍朝庞昱嫣然一笑,唇际抿着一抹促狭似的姣美弧线,她的肌肤莹润如若冰雪,映着今晚的星月银辉。一股清靓玉白之气,直渗入肌理之中。
“亲如姐妹,这么说,你们早便……”
“早便认识啦——”
天丁大人僵硬地转过头,怔怔地望着花想容:“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对。”花想容面无表情。
“我师傅同伊贺谷宗主百地太夫有过论剑之交,五年前由加理……就是紫妍带着百地宗主的亲笔信来到师傅隐居的幽谷,信里原是说她一介少女初入中原,学艺不精恐遭人轻诲,请我师傅看在过往的交情上稍事照拂。”她没有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把和紫妍过往的恩怨纠葛对庞昱悉数道来,“我师傅见她聪明伶俐、人又乖巧,而我又恰好到了本门武功的瓶颈,独自修习难有进境,于是起了纳徒之心,把紫妍收到门下,做了她的第二个、也是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好姊姊,你说这话可就贻笑大方了吧。慕容老婆子把我纳入门墙,说到底不过是要我做你的陪练,助你早日练成‘天罗阴煞功’,替她打败邹缁清,完成未尽的遗愿吧。”紫妍俏生生的一抿唇,纤妍袅娜的身姿仍是那般飘逸轻盈,难以想象提起当年惨被“利用”的往事,竟然可以混不动怒。
她一脸平静,花想容却咯咯笑起来,唇边满是讥诮:“明知道是做‘陪练’,师妹你还死皮赖脸的留下。何尝不是为了偷师。扶桑忍术尽是歪门邪道,师妹你慕我中原武学倒也无可厚非……惨得是辛苦了三年,最后却偷师不成,本门的精微奥义,师父一点也没教你,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