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运输舰,加重了伤亡。终于逃出敌军范围的“休斯敦”号上的船员欢呼雀跃,湾面上尽是日军的尸体和装备,都是从沉没的运输船上掉下来的。
两艘盟军军舰穿过潘扬岛与尼古拉斯端之间的万丹海湾,经过了几周的失败和打击,这一次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汤姆看到前面的海洋通道明亮而宁静,放松了身体。那里就是自由,只要进入印度洋,到加利福尼亚的路上就只有汪洋大海了。在日光下,汤姆能看见“佩斯”号正安全地通过海峡。
正当“休斯敦”号绕着尼古拉斯端转向时,汤姆把望远镜移向北方,“佩斯”号上也同时传来信号。
“前方,敌军船只。”他喊道:“火力距离,正迅速接近。”
《歌唱的种子》第三十五章(2)
他们被10艘驱逐舰,一艘轻型巡洋舰和两艘重型巡洋舰包围,航空母舰应该在后面不远。几乎是同时,敌军的飞机飞到军舰上空,投下炸弹和鱼雷,机枪猛烈地朝盟军船只扫射。船尾的了望兵向舰桥报告:日军的鱼雷舰和巡逻舰正尾随在后面,腹背受敌。
舰长的声音依然沉着,“我们得尽力向前跑了,引擎全部开动,全速前进。”
船只的速度猛然加速到29节 ,汤姆的心砰砰地乱跳了一阵,慢慢恢复平静。他很庆幸自己是在舰桥,尽管得面对机枪和炮火,但比在引擎室中要好受一些。在下面只能对战斗的进程胡乱猜测,憋气得很。
突然间,四枚鱼雷击中了“佩斯”号,船只动弹不得,日军的炮弹立刻找到了目标。12点05分,“佩斯”号沉没了,只剩下“休斯敦”号继续前进,仍然继续开火,但船身已开始严重向右舷倾斜。照明弹呼啸着从跑管射出,象愤怒的大黄蜂准备攻击一头巨象。解决完“佩斯”号,所有的日军炮火集中到了“休斯敦”号身上。一枚炮弹击中了后引擎舱,引起爆炸,蒸汽管爆裂,舱中的船员全部被烫死。舰船如同受伤的野兽,一瘸一拐地前进着,深深地吃入水中,颤抖着,摇晃着,蒸汽从裂缝和缺口中喷出,火炮组的船员不得不暂时离开。
炮弹还摧毁了5寸口径大炮的排气系统,很快,炮口弥漫着炽热呛人的浓烟,尽管不停咳嗽作呕,水手们仍坚持开炮,当一个水手晕过去时,他马上被抬上甲板,另一个水手立刻顶替。滚烫的大炮还引燃了没有燃烧的汽油,变成一道道危险的火苗。当52号炮位的一个火药桶裂开时,爆炸产生的火焰顷刻吞噬了附近整群炮手。在混乱危险的军舰上,大炮水手们仍镇定地作战,似乎当成了一次训练。
一枚鱼雷击中了前部,击碎了主炮区。炮手踉跄着还没逃出来,就被另一枚鱼雷击中。炮楼失去了控制,2号炮楼刚装好火药,就被一枚炮弹打中,引起了大火。受伤报告纷纷送到舰桥,通讯电路严重超载,许多线路中断,维修员根本来不及接驳抢修。
舰长转身对汤姆说:“下去看看,本森,让他们扑灭弹药仓的火势。”又转向他身边的一个水手。
“通知引擎室右转舵20度,如果船最后要沉,我们就跟他们同归于尽,我不会让那群畜生从船上得到一罐豆子。”
汤姆下去时,一个手持消防水管的水手喊道:“本森先生,如果火继续烧下去,我们得弃船逃生啊。”
“该死,”他身后的水手喊道:“船不会沉的,老头子不会让船沉的。”
汤姆闪过救火的船员,火势已经蔓延开来。
“往弹药仓喷水!”他朝指挥灭火的军官喊道。
“但是,长官,如果那么做,炮楼将没有火力补给,只剩下在升降机里有弹药。”
“照做吧,领班,是舰长的命令。”
这时又一枚炮弹击中了一门40毫米口径机枪的仓位,引爆开来,水手们被轰上甲板,其中一个吓得魂飞魄散,汤姆伸出手,拉着他站起来。那水手的手已被严重烧焦了,“对不起,长官。”水手喃喃自语着,走向医务室。
甲板充斥着辛辣的汽油、火药和血肉的味道。到处死伤累累,堵在通道和舷梯上。机器扭曲歪斜,根本认不出是什么,残肢断臂的水手躺在上面,汤姆看到一个水手拾起一条人腿,漫不经心地扔到一边,似乎扔的是一片机器残骸或垃圾。
《歌唱的种子》第三十五章(3)
混乱和损坏似乎已无可收拾,但“休斯敦”号仍坚持开火攻击。
“快点上膛……弹药补给……快点。”炮手的脾气和炮管一样变得滚烫,但仍没有放弃。
被烧伤和炸伤的水手不断被抬上甲板,一个水手和汤姆撞个满怀,他拉着汤姆,想说些什么,但只冒出几句分辨不清的嘟囔。他的鼻子和嘴巴被炸伤了,曾经是脸庞的撕裂的血肉塞住了他的呼吸道。汤姆让军医上来,但他的剪刀在轰炸中不见了。汤姆找了一把小刀,和军医清除了水手脸上的伤口,让他能正常呼吸。
“抬他到旁边休息。”汤姆命令道,无脸的丑怪消失了。那个水手被抬走时,汤姆才想起那个人的眼睛那么熟悉,他是布兰敦。
三枚鱼雷击中了右舷,军舰塌了一块,颤颤巍巍。海水涌进船身,倾斜得更厉害。船只已是奄奄一息,日军的驱逐舰游弋过来,用机枪扫射。汤姆身旁的21毫米口径机枪手被击中,汤姆顶了上去,自己操作开火,还击日军。
12点22分,舰长命令弃船,自己离开了舰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走到门口时,一枚榴弹爆炸,舰长和身边的水手壮烈牺牲。布达,舰长的厨师,伤心地坐在门口哭泣,“舰长死了,‘休斯敦’死了,布达也不活了。”他决定留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