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很抱歉的离开杜盈母女,在大门那里看到一顶轿子正在等着。他静静的坐进轿子里,耐心的等着。
不一会儿,通伯带着“何齐”来了。
昭明也不说话,只放下帘子,通伯就对轿夫说:“起轿。到茶香居。”
大兴城是个不夜城,虽然很晚了还有很多食肆酒店开着,也有很多街头巷角聚满了人, 杂耍的,算命的,摆地摊的……
素心跟着轿子走着,呼吸着初春的气息,心情越发好。
不知不觉,来到了茶香居。还没进门,一股子茶叶的清香已把人笼罩, 店里人很多,但却不吵不闹,静静的品茶听曲。
那几个在台上奏乐的乐倌清一色的妃色长袍,束着白腰带,头上束着妃色的头带,个个都眉清目秀,一个弹琵琶, 一个吹箫,一个抚瑶琴,还有一个站在后面,轻敲一套小型的铜钟……韵律舒缓,让人眼前浮现月照春江水,依依杨柳,醉人的花香浮动……
素心跟着昭明后面上了楼梯,因听着入神,不留意昭明忽然停住脚步,她差点撞在他的后背上。定神一看, 原来已经来到一间大厢房前,门前那两个侍卫正礼貌的拦着他们几个,店小二在说:“这位是南大人, 也是应邀来的, 是朱公子的客人。”
素心仔细看看那两个侍卫, 立时觉得头皮发紧,眼角抽搐:她认识这两位老兄! 精明谨慎的是任强, 严肃老实的叫陈浩南。他们是……是大哥杨广的贴身侍卫!
她心跳的咚咚响。不知道他们看到晋王的朋友余素新居然成了南大人的小厮会如何?
她镇定下来,把头低了低,希望他们不会留意到自己。其实心里也清楚企图蒙混过去是不大可能的,他们两的利害自己早就见识过了。不由得懊悔跟了昭明出来。
昭明已经进去了,和里面的人打着招呼……素心不敢看那两个认真打量着自己的侍卫,暗自嘀咕:人有相似,物有相同,长得像某人也不犯法吧?
果然,陈浩南伸手拦住她,迟疑地问:“你是……?”
她硬着头皮回答:“小的姓何名齐,是老爷的侍从。”低眉顺眼,无论如何也不和他们的目光接触,因为她知道,一个人的眼神是最难掩饰的。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看,抬抬手让她进去了。她眼观鼻,鼻观心的走到昭明身后,和其他大人们的随从一样,乖乖的站在自己的主人后面。
厢房中央,一张大黄杨树根雕成的茶桌围坐了几个衣冠华丽的男人。素心不用看,也知道坐在昭明左边的那个黑衣黄腰带的就是晋王杨广。
对面的是尚书朱大人的公子朱澈贤,他平时偶尔会到南府走动,是南家的远房亲戚。
昭明右边的是将军史万岁,他今天穿着宝蓝色寿字绣花锦袍,双目如电, 不怒自威。稍远一点的位置,有一张小木桌,一个青衣女子在为他们用一个精致的小碳炉子烧水沏茶。
文质彬彬的朱澈贤未语先笑:“碧云,南大人的茶点你可准备好了?”
那叫碧云的女子忙低声应道:“是。”素手纤纤,伶俐的奉上茶点。
“嗬嗬, 王爷自并州回京,不知不觉两年了,没想到,王爷又要走了。”朱澈贤道。
史万岁浓眉一挑, 朗声说:“皇上这次让王爷先到江都熟习一下,好男儿志在四方!真受不了你。 ”
朱澈贤道:“每次王爷离京,哪回不是让我们长叹息兮惜别离,这次我恨不得卷了包袱跟了王爷去江都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史万岁嘲笑他:“嘿,你干脆化作女儿身,让王爷收了你做暖床丫头, 岂不两全其美,省得你整天价在这儿扮望夫石。”
朱澈贤笑道:“ 如能长随左右,我倒是不介意变做女儿身,只怕到时候弄巧成拙,王爷见了我就躲。”
昭明举起茶盅,说:“王爷对王妃坚贞专一,天下皆知,原是我们的楷模,在下以茶代 酒,敬王爷一杯。 ”
“我们这些三妻四妾的,哪里配和王爷相提并论?”史万岁大咧咧的问:“王爷, 人不*枉少年啊,王爷如此人物,照我说,多少美人也当得起。干吗委屈自己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杨广,他轻笑道:“弱水三千,一瓢足已。”
朱澈贤顽皮的笑道:“王爷,弱水三千,多喝一杯也无妨。 ”
史万岁也抚掌道:“就是啊,又不是烈酒,不伤身的。多尝几杯才知道个中滋味哈。”
“……萧妃与我,青梅竹马……若为一己私欲,而令她伤心,这样的事……不忍为之……”杨广吞吞吐吐的说,神情尴尬。
素心敏锐地看到失望在朱澈贤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钦佩艳羡之色,他大声说:“王爷夫妻情重,让人又敬又妒! ”。
素心敏锐地看到失望在朱澈贤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钦佩艳羡之色,他大声说:“王爷夫妻情重,让人又敬又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