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酒离开这家清清冷冷的咖啡馆后没直接回医院,他没忘了自己找借口出来是干什么的,在周边转了圈找到家饭店打包了两个菜才回去的——大年三十的,还营业的饭店也没那么好找。
只是踩着一路枯焦的树叶走回去的时候,刚跑出来时候那一腔蠢蠢欲动热血早已经平静的凝结成冰了。
郁酒并不想刻意去想着萧宴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只是。。。。。。到底是听进去耳朵里了,到底是不能当做没发生。
不过中国人天大的事情,大抵都可以用‘大过年的’四个字暂时搪塞过去,郁酒一向是不那么注重年节的,但此时也不禁想到了这四个字。
大过年的,一切都可以暂且推后。
况且,这是他和汪星泉在一起后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郁酒今天什么都不想问。
他清瘦单薄的身子裹着一身凛冽的寒风,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若无其事的扬起笑容,就好像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就出门买了个菜而已。
“回来了。”汪星泉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身看到郁酒拎着菜盒子回来就忙起身接了过去,温热的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指时,微微一顿。
随后汪星泉把盒子放在病房旁边的桌子上,把郁酒冰凉的手指拢在掌心里轻轻揉了揉,温热似乎顺着手指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郁酒整个人都从‘冻结’的状态里解封了,轻轻抬眼,有些怔怔的看着汪星泉。
“以后轻易就别出去了。”汪星泉微微垂眸,看着他因为白皙一冻就愈发泛红的手指,声音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心疼:“外面太冷。”
郁酒轻轻的‘嗯’了声。
半晌,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敷衍,想了想便微微低头,在汪星泉不经意的瞬间,柔软的嘴唇轻轻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
“谢谢。”郁酒浑然天成的‘撩了’一下对方,便狡黠的笑了起来:“新年快乐。”
后者愣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里不自觉的染上一丝‘肉食动物’的色彩,牵起唇来笑了笑:“新年快乐。”
又是新的一年,郁酒希望这一年能有好的开始。
晚上一起守岁的时候,他心想,那些事情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问吧。
可偏偏萧宴的话像是梦魇一样的在脑子里盘桓着。
这次不是汪熠濯受伤,郁酒不用陪在医院里照顾,晚上就回家睡了。
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睡不着,他脑子里全是萧宴说过的那些话——
‘有一个女人,名叫魏秋,是她在泉哥最难的时候帮了他。’
‘泉哥十六岁就跟着她了。’
而跟着她,干什么,不言而喻,总不会到盖着棉被纯聊天?
可。。。。。。可或许呢?或许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位魏秋女士是汪星泉的阿姨,是资助他,是恩人。。。。。。但郁酒知道可能性不大。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必有所图的。
而汪星泉身上可以图的东西,太多了。
想着想着,头就愈发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