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止了血,上了药,过几天来拆线就完了。”唐依笑了笑。想想也是,急急的叫自己来,其实自己能做的好像不多,这么事,还让自己来,把柳叶送来就完了,真是。
“哎,你是不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就不能表现得沉重一点?”高阳很不爽了,刚刚她们可是在套话,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人家都说送回来时,血肉模糊,眼看着就不成了,怎么到唐依这儿就成小事了?
“外伤能有多大的事?不过因为在火中吸了烟灰,伤了肺气,喝几付药就好了。”唐依想了想,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比起那些能在手术室里吃汉堡包的同学同事,她觉得自己强多了。至少自己从来不会把病人叫木头,对他们来说病人就是一个个病例,他们说自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没想到觉得自己还算有温度的大夫,结果还能被人叫冷血,日子真没法过了。
“哎哎哎……”高阳就拼命的哎了起来了。
雪雁拍了高阳一下,对唐依说道,“行了,回吧,衡儿只怕慧之照顾不住的。”
“还是你最好。”唐依恨不得抱抱雪雁才好,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们坐一个车,你的车比较舒服。”高阳又拉着唐依往外走,雪雁真的很无语,对大家笑了笑,矜持的告别,走了出去。
唐依知道高阳一定是要跟她说八卦的,马车几位公主都有定制,哪里有谁的更舒服的问题。
果然段断被挤到后面的车里,四个女人一台戏,热闹非凡。
弄了半天,李敬业是跟几个军方大佬的孙子们一块玩,结果把野外的一个小林子烧了起来,几个小子吓到了,还算不错,心都不坏,知道这会不能跑,于是拿着自己手上能用的东西去拍打灭火,结果情况很混乱,也不知道谁错手一刀拍向了他的后背,这也就是这小子为什么又是烧伤又是刀伤了。
“李老大人这么讨厌大孙子?”唐依想想,问问几位公主。
“你们家清扬没跟你说……”高阳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唉,老爷子不会是这么信命的主吧?”唐依刚刚和李绩交谈之中,竟然觉得他很像家里那些老爷子们,也许自己的爷爷们没有李绩那么成名,可是他们也都是从战场中走出来的,一般看过太多生死的人,一般都不会很信命,他们相信的是自己。
“天生八字不合,谁知道呢,老爷子现在只不过不想自己亲手弄死他罢了,所以你们家清扬又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高阳戳着唐依的额头。
“清扬性子好,见不得人受苦,哪里想到拍马屁?真的想拍马屁,他能不知道老爷子不喜欢?”雪雁反戳了高阳一下,这么大人了,竟然还能这么乱说话。
“老爷子是用心良苦,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儿子身体不好常年病病歪歪的,好容易留下三个孙子,将来爵位必是这个大孙子来继承了。老爷子一生圆滑,可是谁能面面俱到?将来他要是不在了,孙子们怎么办?李家怎么办?现在做给每个人看,大孙子不得他的欢喜,跟他老人家好的,会看着老爷子的面子看顾一下;跟他有仇的,想想老爷子厌恶的份上,也能手下留情。”李淑笑着摇摇头,轻轻的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雪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高阳和唐依则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猜也猜得到了,说是厌恶,只是听说老爷子喊打喊杀了,结果呢?人家也长了这么大了,得的爵位还比其它人高。为啥,大家一说,这孩子可怜,老爷子不管他,然后不由自主的会多给一点。”李淑白了这俩人一眼,真的太白了。
“算了,依依,我们还是别理这些人了,明明很简单的事,为什么非要这样?把孩子弄得这么这么苦,出门被人嘲笑,比起受到的伤害,爵位对他来说又算什么?”高阳摇头。
唐依拉着高阳的手叹息,“公主,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高阳得意了,李淑本来想摇头,可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肚子,自己也是要有孩子的人了,孩子幸福重要,还是将来重要?她竟然无从选择了。
晚上和段断谈起,段断脸色晦暗的摇摇头。
“怎么拉?”唐依还很少看他这样。
“不是像李淑说的那样,老爷子没有这么多心眼,就算是有这个心眼,真心的厌恶还是能看得出来。而且史上也说了李敬业这个人,武MM太后掌权,废中宗李显,欲立睿宗李旦。这位被贬为柳州司马,路过扬州时,拉起一些地痞流氓,贩夫走卒等乌合之众,关起扬州城门自立为扬州司马,说什么扶助中宗复位,结果当年十一月就被武MM灭了,李老爷子的嫡系子孙一个不留。”段断烦闷的把外衫扔在了地上。
“那你还让我去?”唐依真不知道这个,张大眼睛,想到以后,若是她,也直接喂两颗药让那家伙死了算了,省得一家老少跟着他倒霉。
“老爷子自己就是大夫,他知道孙子死不了,所以你去不去,影响不了结果,让你去,多少也是有让老爷子看看外科是什么回事罢了。”段断吐了一口气。
他们几个人在李家讨论对高句丽三地的政策时,外面闹腾起来,出来一看,李敬业那小子被人抬回来的,老爷子自己号了一下脉,也知道死不了,就让人扔回他院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