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孙皇后看来,奶娘是有一大家子人的,有家人就会有私心,就会影响儿女做错事,她从来就不给她们机会。而选太监的标准也就出来了,什么家贫被卖的,家里还有人的,长孙皇后都不会派给自己的子女。奶娘是可以回家的,太监可是要在宫中一辈子,一个不小心,就能出大乱子。
曹公公自小是孤儿,很小被老太监净身收养,从小就在宫里打个杂什么的,他和李治一样从小就长在宫庭,宫外又没亲戚朋友,派给李治时算是李治的玩伴,比李治大几岁,等李治登基了,李治还是让他跟着当了总管太监。
李治从小被长孙皇后教导,当了太子又被皇帝爹和舅舅教导,对汉时太监专权深恶痛绝,从不给那些大太监们好脸色,只除了曹公公之外,人就是这样,他记事起曹公公就在眼前,一天都没离开过,他常常就忘记了曹公公其实也是太监的。
曹公公也是妙人,他也知道自己在李治身边除了运气好之外,更多是他本分。他毕竟生长于宫庭,能活着走到今天,其实谁也不容易,能死死的守住自己的位置,本身就是本事了。
所以别看他‘近’,可是他从来不给其它人存在感,连长孙无忌也就只是知道他是从小跟李治的人,但是他们从来就没人意识到他其实对李治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但他对段断是例外的,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李治对段断也是例外的。
所以他和段断也就随便些,而且段断常常着李治的面说送他这个、那个,曹公公也就欣然接受,欢喜的谢一声就完了,当然他也知道本分,就是私下就算是李治问什么,他也是三缄其口。也不会告诉段断任何私密之事,他的‘度’可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
李治白了他们一眼,“他的好酒是朕的。”
“奴才谢皇上赏赐。”曹公公忙对李治谢恩。
段断笑倒,李治真是无语了,其实也知道他们是在跟自己逗闷子呢,曹公公掌管大内,什么酒他喝不着?不就是凑个趣吗。
段断去部里点了个卯,就回家了,事情不是一天就可做完的,他得回家洗澡补眠,太伤神了。
边泡澡边跟唐依把早上的事一说,然后摇摇头,“你说李淑他们怎么也不告诉我郎官不用上朝的?”
“估计在他们看来,这是常识,以为我们知道吧。”唐依笑着,听段断说他在朝上耍宝,唐依心里其实是很涩涩的,谁又能知道其实外间那个不着调的段断段清扬其实在私下里,日日惶恐不安的样子?他的不着调其实就是他的保护色,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没有野心,他不想要权利,他是个糊涂人罢了。他这般装疯卖傻的,不过是想护住自己和孩子吧。
“很累吧?”唐依轻轻的揉着段断的肩膀。肩颈处硬得像石头,看来真是很紧张了。
“还好还好,今天去跟尚书,侍郎,同僚一一打招呼,明儿再去看看卷宗,本来李治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要增税,其实说白了就是把我当枪使了,不过虽然他不太满意我们说的渐进方案,但是原则上没有反对,慢慢的做吧。”段断一脸疲惫,也就只有要唐依的面前,他好像才能回到自己,不过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真的过几天去拜访刘大人?”唐依用热毛巾给段断敷着肩膀,边笑道,虽说当朝追星有点傻,但听着是挺好玩的。明儿李淑他们一定都会跑来跟自己骂段断的不着调,让自己管管他的。
“嗯,反正他不接待也得接待,我送他烧饼了。”段断自己都笑了,自己怎么当时就这么傻呢?
“我去打听一下刘大人刘夫人喜欢什么,准备一下。”唐依笑着答应准备,反正也无所谓,段断喜欢就好。
“不怪我?”
“为什么?”
“在朝会上乱说话,偷吃东西,还有忘记了现在的水陆大将是苏定芳,人家现在在外守边呢,刘仁轨想出头还得十多年呢。”段断看着唐依,刚来时,唐依脾气好像没这么好,自己说什么她虽然没有摆明反对的意见,可是基本上,会婉转的提醒自己做错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都不会这么做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会笑,都会和自己一起做,好像永远都会支持自己一样。
“以前我是刚来,胆子小,觉得小心使得万年船,可是现在觉得你是对的,人啊,不怕犯错,就怕不犯错。”唐依吻吻段断的唇。
第一七二章 好人段断
第一七二章 好人段断
“不犯错就是表明心防太重,你防别人的同时,其实别人也在防你。若是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反而让人觉得咱们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段断明白唐依的意思,想想马上正色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你的脑子好。”
“那才好,我想得到,却做不到。”唐依有点调侃的意思了,刚刚段断那话说得就好像脑子好是多么不着人待见的事一般。
段断马上白了唐依一眼,真是给个棍就往上爬,自己说她聪明,她就真的说自己聪明了。没说谦虚一下,不知道自己等着她来反驳吗?
唐依则是宽宏大量的人,在得到了段断的一个白眼之后,她还了段断一个热吻。
当然小器的段断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直接把唐依拉下了水,倒不是想做什么,就是想看她狼狈,唐依家教严谨,很多东西就是在骨子里的。
果然怀中立马传来尖叫与咒骂声,他也不介意,顺便把她的头发弄乱。唐依是最不会弄大唐的各式发式了,所以平日里,连小胖子也是不许对她的头发动手动脚的,而此时,大白天的让大丫进来梳头,就算什么也没做,也得有人相信不是。
段断第二天去户部上班,就像李治说的,先看看卷宗,顺便把自己手下的人认清楚了,他也不是没当过干部,自己看卷宗是为了熟悉情况,而手下的人就是活字典,顺便可以清楚明白的知道,谁在干活,谁在混日子。
当然这也不是段断想怎么样,一般来说段断并不认为认真干活的人就一定是好,而混日子的一定不好,反而他觉得混日子的也许懒惰,但一定聪明,因为并不是所有人能混日子的。如果充分的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倒不失为两全其美的事。毕竟收税其实除了踏实肯干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灵活的大脑和手腕的。
几天的观察之下,那些会偷懒的,段断把他们调出来做外勤调查情况,说白了就是出去找人聊天,套套情报;而踏实的肯干的,在家里收纳、总结资料。
段断交待下去之后,他就没事了,转头和长孙无忌商量与新罗卖粮的具体事宜来了。
李治并没说给什么粮食,对他来说,卖啥无所谓,得看人家买啥了。毕竟不是送了,自己送什么自己做主,人家买什么时,就得人家做主了。而长孙的意思就很明确了,现在大米比较多,义仓的陈米再不清出,九月新米下来就没地放了。
得了准信,段断就让人去找新罗的使者了,他是天朝大人,总不能让他亲自去驿馆去看他们不是,主要是他要是主动了,就不值钱了。
在户部细想了几点,又特意问了一下从陆路还是海运的路程时间,都问得差不多了,外头报,新罗使者来了。
段断也不指望能看到帅哥,基本上如果现代的韩国人都要靠着整容才能上街的话,古代没还进化完全的能有什么指望?所以只要不被吓着,段断就很满意了。
进来的跟这几天看的大唐中青年帅哥比起来,果然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个头也不很高,不是该是东北人都是高个子吗?总不至于连这个也没有进化完全吧?
唯一让段断满意的是,这人没穿他们改良版的明朝官服,在电视里看,就像是官服缩水了,然后有人恶搞说,‘估计是大明那会倒是赐了官服样子,结果到了朝鲜之后,他们的衣料不好,缩水了,他们又舍不得换,便将错就错了。’
现在看他们穿汉服就看着就顺眼多了,当然段断也懒得再看了,请人坐下,也懒得问人家的名字,反正叫使者就没差了,又不指着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