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走到回廊边时,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背对着自己,双手撑在灶台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失意的模样。
柳茯苓撇了撇嘴,转身回去睡觉。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早才停。
雨后初霁,空气中弥漫着清爽干净的湿气,柳茯苓缓缓睁开眼,缓缓侧身一看,果然是空荡荡的一片……赵云屹一晚上都没过来。
实际上,她也没怎么睡好,精神不振,四肢都有些无力。
柳茯苓都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有些奇怪,她本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只有将她惹到了极致,她才会如此无法自控。
可是昨日以来,赵云屹做出来的事情,却屡屡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她胸口闷着怒气,心里头难受,却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生气,轻易间也无法排解。
她叹了口气,艰难地起了床。
柳茯苓一面想着昨夜发生的事,一面换上衣裳,净面梳头之后,推门而出。
她一打开门,却是微微一愣。
赵云屹正在院子里的枣树下,背着双手,颀长的身形挺拔伫立,他听到声响,微微侧眸,看了柳茯苓一眼,又缓缓转过头看向面前的灰衣暗卫,继续低声说着什么。
雨后干净的阳光下,他五官仿佛精细雕成,侧面更是极为俊俏,稍稍侧眸,一眼便是令人窒息的压制感。
柳茯苓心微微一颤,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实际上,她现在觉得……他还是瞎了的时候比较可爱。
他如今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他折伤冬青的那一夜,他也是这般冷峻可怕的模样,令人不敢接近。
赵云屹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离开,口中的话顿了顿,像是一时间忘了自己准备说的话。
灰衣暗卫见状,疑惑看着赵云屹,不由提醒道,“殿下?”
赵云屹眉头微微蹙了蹙,缓缓道,“刚刚说到哪儿了?”
“……守在许府,等人到齐。”暗卫提醒道。
“嗯。”赵云屹语气平静,“援兵到哪了。”
“已经到安洲城郊。”暗卫应声道,“只是人不多,若是要控制流民,还是需要驻军协同。”
“嗯。”赵云屹道,“流民安抚为主,先发粮,立规矩,不可争抢,如非必要,不必动武。”
“是,殿下。”
事情正向着赵云屹预想的方向发展,柳茯苓知道,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老宅。
她收拾完东西,去了小厨房一趟,却见灶台是热的,炉灶下边也烧着柴火,只是那柴都已经烧尽了,剩下些木炭,烘烤着锅子,有些余温。
柳茯苓有些好奇,她打开锅盖一看,却见里头是一锅白米饭,米饭上头撑了竹篾做的蒸笼,蒸笼上摆着几个昨夜的糖饼,那个被撕了一块的糖饼已经不见了,余下的都是些完好的。
柳茯苓盖上盖子,一时无言,这是谁干的?不会是赵云屹吧?
刚想到此,柳茯苓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正看到赵云屹缓缓朝她走来,只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与她对视,只是半阖双目,面容平静道,“饿了?”
“嗯。”柳茯苓觉得与他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菜已经做好,我们用过早饭就离开这里。”赵云屹浅浅看了她一眼,态度平静而温和,“看你已经在收东西,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