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官清秀,面容温和,眼眸中却燃着一股微妙的执着,“婵音,你真的来了。”
柳茯苓礼貌的朝他福了福身子,轻柔道,“胡公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这句话显然是充满了疏离,意思是……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此番见面,便是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胡裴奚显然能够听出她语气中的言外之意,他捏紧了拳,缓缓伸出手,拿出一支梨花。
柳茯苓一愣,惊愕的看着他。
早已不是春季,他手中的梨花是从何而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胡裴奚缓缓走向她,“现在的季节早已没了梨花的踪影,可梨花却仍旧在我的心中盛开。”
“……”柳茯苓头皮有些发麻,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梨花,凑近看,发现树枝上的小白花,居然是他剪的纸花,一个个黏上去的。
她冷不丁的退后两步,非但没有接他手中的花儿,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面带疏离道,“胡公子有心了,只是茯苓还要去忙其他更重要的事。”
胡裴奚眼眸一冷,伸出去的手陡然僵住了。
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许灵珊抱着胳膊站在栏杆处,目光灼灼看着院子中央站着的两人,眼眸中几乎燃成了一团火。
二人说的话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安静的院落中,只要距离不是太远,都能听得清。
胡裴奚刚刚那番肉麻的话,让许灵珊对于自己在胡裴奚心中的地位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并不是不会说情话,也并不是不会送讨人欢心的东西,他只是不愿意去做罢了,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他会想尽办法的去达成该有的一切。
许灵珊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嫌弃胡裴奚的那个,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她只觉得胸口好似一团火在烧似的,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同时喘不过气的还有胡裴奚,他看到柳茯苓带着冷漠疏离的面容,心中顿时发出钝痛。
“只不过这么几年,你就变心了吗?”胡裴奚问。
柳茯苓倒是顿时懵了。
“变心?”
“从前你从不会拒绝我送你的东西。”胡裴奚似乎有些上感,“婵音,你变了。”
“胡公子,你恐怕是误会了。”柳茯苓见他如此,不由觉得自己今晚过来的选择还是正确的,他都在想些什么?
“我从来都是我自己,即便去了明月楼,成了乐籍,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可我依旧还是我,从来没有变过。”柳茯苓缓缓道,“胡公子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没有家以后经历了什么,又何谈说我变了。”
胡裴奚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不由张口想要解释什么,柳茯苓却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辩解。
“柳家在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你只如同对待哥哥一样,从未想过许多,只是履行婚约罢了。而如今,柳家没了,胡公子也有了自己的婚约,与我在此说这些话,有没有替许小姐考虑过?”柳茯苓反问他。
胡裴奚直到听到这句,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几乎不可置信的看向柳茯苓,仿佛面前的人是个践踏他一片好意的疯子。
“胡公子自便吧。”柳茯苓转头欲走,胡裴奚却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衣袖。
许灵珍立刻站直了身子,不远处的房门口的树下,某人指间微微一紧,差点一声令下,让身后的暗卫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