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将他上半身擦拭好之后,柳茯苓将那一套干净的衣裳拿来,替他穿上。
那衣裳是粗布衣,赵云屹穿了也没说什么不好,只是这衣裳系带太多,前前后后的,侧面还有系带,柳茯苓系了前面的够不着后头的,也不麻烦他挪位置了,直接手臂环着他的腰,几乎是耳朵贴着他的怀里,替他系上衣带。
正艰难系着,柳茯苓忽然发现,耳边正好能听到赵云屹的心跳声。
她本没有太在意,可待她将那系带系紧了,即将退后之时,却冷不丁的发现,他的心跳声变快了许多。
她惊愕的抬眸看他,发觉他看似镇定,眼眸无神,可耳朵后头却是泛起层层叠叠的红,虽然有些浅淡,可也与寻常颇有不同。
柳茯苓不由得饶有兴致多看了几眼,趁着赵云屹看不见的功夫,明目张胆的观察他。
赵云屹半阖双眼,双眸无神,却能看到人影。
他明显看到柳茯苓在看自己,也不知是在看哪儿,兴趣正浓似的,都忘了继续给他穿上衣裳。
“还有衣裳吗?”他不由开口。
“还有外衫。”柳茯苓将那粗布衣裳的外衫给他套上,便见他上身是粗布,裤子却依旧是锦缎,整个人如同割裂了一般。
柳茯苓看他一本正经的坐着,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偷偷地捂嘴笑了几声,道,“殿下,剩下的,您还是自己来吧。”
“嗯。”赵云屹也正有此意。
剩下的若是让她动手,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控制的事。
柳茯苓贴心的将他的帕子清洗干净,并帮他换了干净的水,便去洗自己的去了。
……
安洲。
当夜,胡裴奚的房门被人敲开,他静静看着本被派出去的人一身是伤,踉跄着喘着气朝他禀报,“胡公子,太子坠崖了,那刘俞山的人,下手真够狠的,若不是他们,今日之事恐怕还成不了。”
胡裴奚皱眉问,“那柳茯苓呢?”
“啊?”那人有些疑惑。
“便是那个跟太子一道的女子。”
“哦,她啊,就是她先跟着车子一道坠下的山崖,跟马车厢一道滚下去的,肯定死了。”
胡裴奚眉头一颤,道,“尸体找到了没?”
“没有,胡公子,那悬崖高的很,看着他们掉下去,被水冲的没了影,我们后续去找过,只找到这个……”那人抬起手,手上抓着一块布料碎片,那布料,正是柳茯苓临走时穿的。
胡裴奚接过那布料,手指发僵。
“胡公子放心,那是山上流下去的溪水,又恰逢下雨,有些山洪,那水流湍急,到处都是暗流,时而有巨石在水底,就算坠下时没死,放水里被水流卷一会儿,也必死无疑。估摸着尸身是冲到下游去了,我们正在派人接着找。”
“好。”胡裴奚捏紧了手中的布料,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了些,似乎终于放下了心。
夜色晦暗,看不到月光。
许府中,青叶的房中也进了人,那灰衣男子受了内伤,面上不显,动作有些僵硬的来到青叶床前,青叶好不容易在夜晚睡个整觉,如今感觉到异样,便猛然惊醒,看着床边熟悉的面孔,皱眉道,“你不是跟在殿下身边吗?怎么回来了?”
“殿下坠崖了!”那人着急道,“咱们还有人手吗,快去找殿下!”
“在我面前演什么?”青叶缓缓躺下,“早上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你!”那灰衣人见青叶如此,几乎不可置信,内伤被激起,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青叶这才发觉事情不对劲,脸色骤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