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赵云屹依旧靠在软榻上,看起来懒洋洋的,“起来回话。”
柳茯苓确实跪的膝盖疼,听到这话,便忙不迭的站起身,刚准备坐回原位,却忽然感觉到赵云屹手掌的温度从自己的身边略过,随即自己便被他捉住了手臂。
柳茯苓的手臂也很是纤细,赵云屹这样一抓,便像是将她整个人都揪住了似的,他笑道,“去哪?就在这儿坐着回话。”
柳茯苓被他捏得手臂发疼,赶紧顺着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为何皱眉?”赵云屹见她细眉微蹙,不由得问道。
“您捏得我手臂发疼。”柳茯苓轻声道。
赵云屹眉头一挑,眼神中颇有些意外。
“这就疼?”
“……”柳茯苓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嗯。”
他还没使劲呢。
赵云屹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你的琴是何处学来?”
“跟着教坊司的乐师学的。”柳茯苓老老实实道。
“在到教坊司前,可曾学过?”
“略懂皮毛,以前在家中……琴棋书画都学过。”柳茯苓提及从前,话语间便慢了些,仿佛并不是很想回忆起从前的往事。
“师从何人?”
“不记得了。”柳茯苓立刻道。
赵云屹眯眼看着她,眼神中略带警告,似乎在暗示她说实话。
可柳茯苓说的就是实话,说起此事也颇有些理直气壮,“大抵是周边略懂琴谱的教书先生,其貌不扬,教的时间也不长,不记得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若是太子殿下真想知道,可以带妾身回老家问问,兴许还能找到人。”
赵云屹见她如此应答,便知道事实可能确实如此,她没有撒谎。
那便不是她所学的问题,而是她这个人的问题。
她这个人……
赵云屹眯眼看着她的脸。
不得不说,她的长相确实极讨人喜欢,就光是她那双湿润的眼,可谓是眼波流转顾盼生情,稍不注意,可能便被她眼眸中那大抵不存在的情意绵绵给勾得心猿意马。
柳茯苓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眼睛,便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羞赧,口中轻声道,“殿下还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赵云屹收敛目光,“接着弹吧。”
还要弹?柳茯苓有些意外。
一般的客人,柳茯苓也只弹两三首,便会退下,若是要她继续弹……得加钱。
而且得是在柳茯苓愿意继续弹的情况下。
但是面前这不是一般的客人,这是赵云屹,柳茯苓即便不想再弹,也不行,毕竟乐伶酒会还未开始,这个人她现在得罪不起……可能以后也得罪不起。
她只好回到原来的座椅上,抱着琵琶,这一弹,便从戌时初弹到了亥时末,从《古朗月行》弹到了《将军令》,整整弹了两个时辰,若不是柳茯苓平日里练琴拼命,手指上有茧子护着,现在恐怕要被琴弦弄得手指红肿。
两个小时后,她终于累得停了下来,看向赵云屹。
却见赵云屹不知何时已经在软榻上躺了下来,侧着身子,背脊对着自己。
柳茯苓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她极为蹑手蹑脚的靠近,悄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眼紧闭,呼吸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