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是谁不言自明,众人闲得慌,再次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以此推算宫中大局。
“看来,即便是身体抱恙,太子也并不像如今看来这般孱弱,恐怕是不会轻易让位的。”
“若我是太子,我也不会让位,笑话,皇上下旨前,谁乐意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让人?”
“但是七皇子也不简单,生母秦贵妃深得帝心,母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如今朝中之势纷繁复杂,若是七皇子下狠手,鹿死谁手那还不一定呢。”
“你可真敢说,太子以前,也并不是病弱之躯啊……”
“……”众人皆是沉默,太子忽然重病在身,一直也是宫中难解的谜团,至今不知是何故。
“不过因为这茯苓姑娘,二位这梁子恐怕是结下了,日后朝中恐怕又要掀起腥风血雨,像我们这种芝麻官,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说的也是。”
……
柳茯苓一路跟着赵云屹往前走,迟迟不敢上前,只敢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声也不敢吭,只恨不得自己能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事。
何掌事为他安排的厢房,好巧不巧,正是天字一号房,二人初识也是在此,只是当时柳茯苓的心境,与此时刚好完全相反罢了。
青叶不知何时赶了上来,替赵云屹开了厢房门,一面开门,一面还对着柳茯苓传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仿佛担心柳茯苓进了厢房以后,会把赵云屹给吃了似的。
柳茯苓正是一肚子委屈,又被青叶居高临下的瞪了一眼,更是一阵难受涌上心头。
瞪我,瞪我做什么?明明是赵云屹使了手段!有本事让你家主子放我走啊……
柳茯苓原本就红着眼眶,她愤懑不已,第一次不想受青叶的气,便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她自己觉得自己的眼神应当已经很凶了,可落到青叶的眼里,她不过是幽怨的轻轻瞪了一眼,眼眸湿漉漉的,看起来着实是无奈又可怜。
青叶登时想到刚才赵云屹在乐伶酒会上使的手段,当时旁边人众多,其他人看不清,可时时在注意保护着赵云屹的青叶却十分肯定,太子殿下他……确实是冷不丁的伸出脚尖,绊倒了柳姑娘。
且赵云屹的技巧相当巧妙,他除了绊倒之外,还悄悄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柳姑娘不会武,身子又轻盈,这一样勾,必然是直接便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
还能如何?太子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其他时候青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一次……赵云屹使诈的对象,竟是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这着实有点……不讲武德。
想到此,青叶都有些替赵云屹脸红。
只是他面上却不显,依旧冷着脸,却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请吧。”赵云屹轻飘飘的扫了柳茯苓一眼,伸出手,十分君子的请她先进。
柳茯苓心中一沉,咬住了唇,便如同迈进天牢似的,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赵云屹见她这副样子,冷笑一声,迈步进去,回眸朝青叶吩咐道,“守好了。”
“是。”青叶快速应声,这是与平时同样的嘱咐,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赵云屹补充了一句,“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进来。”
青叶作为男子,瞬间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时常打埋伏,替太子监视他人,也偶尔见过猪跑,只是这次轮着了赵云屹。
他耳根一红,立刻应声说是。
厢房门“砰”一声关上,柳茯苓的一颗心也“砰”的一声狂跳起来。
熟悉的房间……上次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以为只是伺候一位病弱无力的太子。
可此时她对赵云屹有了更深的了解,对那些事也知道些许之后,柳茯苓却找不回当时的“初心”了。
赵云屹和刘俞山,相比之下,她倒是更害怕赵云屹一些。
她不由得想到白芷在乐伶酒会之后那晚发出的惨叫声,和她身上的伤,心中不住发凉。
赵云屹比刘俞山更坏,岂不是会更加凶残?
赵云屹一转身,便看到了柳茯苓那张苍白惊恐的脸,她见他转身,身子明显的微微一颤,还退后了一步。
“这次是真的还是演的?”赵云屹单独与她一起时,便再也不同于外头那般温润,原本好听的嗓音,听起来却听人身子发寒,他并不照顾她的情绪,只依着她后退的脚步缓缓上前,“我倒不知,你演技这般好,怎么,当着赵云崇的面前做出委屈无奈的模样,日后还准备吊着他?摆脱我,便上他的船?”
柳茯苓难得的小心思也被他无情扎破,一时间欲哭无泪,身体也不受控的后退了两步,软声恳求道,“茯苓身份低微,二位都得罪不起,只好出此下策。”
“知道是下策就好。”赵云屹继续上前,毫不客气的盯着她的眼睛,攻击性极强的眉眼让柳茯苓呼吸不畅,她再次狼狈后退,这次不是她主动要退,而是被赵云屹逼着往后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