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势一直不小,柳茯苓察觉到什么之后缓缓一抬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云屹。
赵云屹头发还有些湿润未绞干,那黑发披散在肩头,令他那张精致的脸,看起来比往常多了几分惑人。
他伸手,缓缓关上寝殿门,朝柳茯苓走来。
柳茯苓缓缓站起身,起身后,只见她衣衫单薄垂坠,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的躯体,乌黑的发丝落在她的周身,令她整个人美好的如同天上的皎月。
她声音轻柔道,“殿下,您回来了。”
赵云屹什么也没说,单手搂住她,将她抱上榻后,轻轻捉住她的手腕,二人单薄的衣裳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柳茯苓还未来得及开口,赵云屹便一个深吻,将她所有话都堵在了嘴里。
柳茯苓感觉到他此时的心境也许是有些复杂,他吻得轻柔,却极深,令她几乎无法招架,眼眸缓缓冒出了生理的泪。
她开始推拒,挣扎了一会儿,赵云屹却直接松开了手,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她的发间,缓缓道,“赵云崇死了。”
柳茯苓呼吸停滞了一瞬,便恢复了自然,好在之前李忠已经将外头传言的大殿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倒也并没有怎么失态。
对于赵云崇,她接触的不多,唯一感觉便是他人可能并不坏。
可惜,倒是有些可惜,只是这些并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
“秦贵妃也死了。”赵云屹说。
柳茯苓也没有开口,只静静听着他说。
“当年我便知道,应该是秦贵妃动的手,可是我没有证据,随意指控秦贵妃,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加危险。”赵云屹竟是开始与她说起那些过去的事情,他娓娓道来,声音平静,单手搂着柳茯苓的腰肢,将脑袋靠在她的身前。
软绵绵的柳茯苓,以及她身前传来的平和的心跳声,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宁。
柳茯苓却感觉到他的脑袋……有点重。
“我趁着某次机会与父皇说起此事,父皇让我去找证据。”
“这几年,我明哲保身,寻找秦贵妃的破绽,她破绽很多,却不至于死,且我一直找不到那毒的用法,只记得当时母妃身上有一股诡异的香味,那香味便与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身上的香露一般。”
这些柳茯苓都大略知道,她静静地倾听,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怕自己因为知道太多而有什么危险。
因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大多都参与过了,多知道一些和少知道一切,大体上没有什么区别。
“殿下将证据呈给皇上时,他如何说的?”柳茯苓轻声问。
“嘲讽。”赵云屹说的很简单,可柳茯苓却能从他平静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压抑的痛苦。
“不懂审时度势,不懂弄权,不懂知人善用。”赵云屹语气平缓。
“这次得知秦贵妃要逼宫,他倒是很紧张,与我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打定了主意,若是他们真要谋害他,父皇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这次,毒不是我下的,而是父皇。”赵云屹轻声说,“全程,我便看着他们自相残杀,而我只是安排了侍卫在一旁不轻举妄动而已,他们便能把对方都弄死。”
“请丁神医来,便是要救父皇的,另外二人中毒太深,已经救不了了。”
赵云屹缓缓起身,单手撑着床榻,黑发从他的脸侧缓缓滑落,朦胧的灯光中,他深褐色的眼眸中潜藏着阴霾,却在看向柳茯苓的瞬间,显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期盼。
这感觉仿佛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狗狗,此时正趴在身边,静静的看着她似的。
柳茯苓试探着伸手,缓缓抚摸他的脸颊,轻轻说了一声,“殿下这阵子,辛苦了。”
赵云屹伸手捉住她的手指,轻轻一拽,便将她拽进了怀里。
“一直陪着我,好吗?”赵云屹胸腔中心脏鼓动,在柳茯苓的耳边喧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云屹总算是松了口气似的,将她搂在怀中,久久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