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屹身子微地一僵,却不动声色,只低头静静看她。
他不久前刚洗沐过,并未穿那些繁复的长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腰带也是简单的一束,上头用银丝线绣了细纹,却极为柔软,触在上头,几乎等于是触到了他的腰际。
柳茯苓眼眸盯着那些漂亮的纹路,想到了艳兰吩咐自己的话。
“要仰头看着他,让他误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你。”
“但其实你才是主导的那一个,他在你的手上,就在你指尖的腰带上。”
“你单手捉住他腰带,不要用太大的力气,只让他浅浅的感觉到,然后缓缓抬眸,眼睛看着他,再进行下一步……”
柳茯苓缓缓抬眸,长长的睫毛一颤,便缓缓掀起,露出了晶莹漂亮的一双眸子。
赵云屹呼吸一滞,静静地盯着她。
柳茯苓十分紧张,她手指有些发凉,微微颤抖着,却依旧咬牙捉住了他的腰带。她感觉到赵云屹似乎身子一僵,却并没有阻止她继续。
随后,她眼波流转,浅浅的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摸到自己头上那根束发的白玉簪,轻轻一拔——
她的头发长而软,散落下来的时候,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柔和媚态,原本梳得齐整的青丝,便在她这一念之间,凌乱散落,宛如某种献祭的仪式。
赵云屹呼吸越来越沉,中途,他试图不再看她,却数次失败,他的视线便如同被什么摄取了似的,根本没有办法从她的身上挪开。
柳茯苓偏过头,轻轻地将发丝捋至一边,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将耳旁的零散头发往耳根后捋了捋,细白的手指轻轻一拨动,她漂亮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便像是某种准备好的祭品,等着人去品尝,去毁坏,去让她变成极为糟糕的模样。
最致命的是,赵云屹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动作生涩,充满了顾忌,却仍旧硬着头皮撩拨,可她却明明一次都没有经历过……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似懂非懂,朦胧无知的状态,才更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只撞上狼的兔子,那兔子非但不怕,反而上前嗅了嗅狼的耳朵。
赵云屹猛地伸手将她拽起,看着她略带惊愕的眼神,咬牙道,“艳兰骗你的,这样没用。”
“真的吗?”柳茯苓几乎要信了,“殿下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赵云屹道,“以后不要再这样做。”
柳茯苓听到赵云屹的回应,不由得皱眉认真思忖,“那殿下,艳兰姐姐说的其他事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不一定。”赵云屹气息有些不稳,他穿的衣裳薄,柳茯苓但凡低头,便会露馅儿,看到他此时的状态。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她说的其他事情,我可以深入去查验,可你学到的这些,如何查验?”赵云屹认真的诓她,语速加快,“把今日她说的事情都忘掉。”
柳茯苓有些迟疑。
“你且先回去休息,我要去洗沐。”赵云屹转头便走,步履匆忙。
“殿下?”柳茯苓发觉他的状态似乎跟之前不大一样,脚步似乎有些凌乱。
难道其实刚刚自己那些动作,是有效果的?
她转身准备出门回房,却冷不丁看到了一旁铜镜中的自己。
虽然不大清晰,可她脸上那如春水般明媚撩人的表情,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刚刚,在干什么?
柳茯苓咽了口唾沫。
她居然听了赵云屹的话,主动将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
她恐怕是看账本看得太多,脑子都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