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迅速往后撤去:“那你会为了他杀我吗?”
流衡步步紧逼:“会。”
白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忽然间站定在飞檐一角,而本欲刺穿他左肩的冷剑也停了下来。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白羊双目赤红,“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就是为了早日见到你!你现在却要为了一个把你当做条狗的人杀我?”
流衡垂下眼皮:“我并不欠你什么。”
“好,好,”白羊面色阴沉下来,他忽然扬起衣袖,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
流衡没有想到白羊左袖中还藏有别的玄机,漫天粉末扑过来时,他快速后撤,侧身挡住。而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风声疾驰而来,然而仅须臾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留下一个极其沉闷的声响。
流衡意识了到什么,慌忙抬头看去,浑身血液为之一僵。
一支长箭刺穿白羊的咽喉。
而在高阁下方的不远处,一个清瘦女子站在黑暗中,手中握了一把弯弓。那女子转身离去的瞬间,几缕月光落在她的眉眼间。
流衡瞳孔一缩。
竟是邸店的女掌柜。
白羊的身形晃了晃,他死死地盯着流衡,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话,但涌上来的只有满口鲜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衡,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白羊身子轰然从高阁坠下,流衡飞身扑去,却只堪堪抓住了白羊的指尖。
“不是我——”
“碰——”
少年躺在血泊之中,眼皮慢慢阖上。
过往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恍惚又回到了那个隆冬深夜。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停在了原地。
属于少年的时间最终定格在这一霎那。
白羊身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顾九耳中。
顾九顿时一惊:“流衡杀的?”
前来传话的衙役面露难色:“这小人也不清楚。”
顾九拧眉:“流衡人呢?”
这孩子不是如此没有分寸的人,况且,白羊还是他幼时的玩伴。
衙役挠了挠头:“他捎来这句话后,就走了。”
这时秦行知慢声道:“既然真凶如今已经身死,那顾娘子也是时候该结案了,在下也就不奉陪了。”
说罢,便抬步离开房屋。
顾九看了看手中的□□,慢慢收紧五指。
白羊如今死了,还能有谁证明他的罪过?纵使真如秦行知所说,他手上并未沾一滴鲜血,那西京失踪的女子们呢?凡所行必有迹可寻,只要再拖些时间,她就不信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