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人聊天的声音一个高过一个,她理智逐渐回笼,唇和舌头都被占着,想发声却还不敢,他说对了,别人顶多说他渣,会说她什么?
这世界对男女就不公平。
他搂着她腰的手臂收的很紧,勒的她都痛了,她突然间觉得委屈的不得了,这算什么……
她是很想他,可是脑子还是清楚的,想他就是错的,现在这一切更是错上加错,他是来泄欲,而她居然被这个吻掠了心神,原本要挣扎防备的身体全都软下来,她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
他的手从她的肩头缓缓滑下来,摩挲过锁骨,然后……
她脑海中警铃大作,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偏不倚很乌龙地按在他原本就要攻克的地方,她脸发烫,欲扯开他的手,微微低头赶紧避开他的唇,“别……”
声音轻的像是一声叹息。
他的手稳稳地覆盖她心口,她拉不开,感觉到他粗粝的指腹擦过她裙子上沿的皮肤,她身体战栗,再出声的时候带上无数委屈,简直要哭出来:“求你了……别……”
男人身体的变化她早就感觉到,这时候硬碰硬,她落不到什么好处。
外面聊天的人在碰杯,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绰约的树影间,还有光线跃动。
他喉结滚了一下,动作终于停下来。
好一阵子,他反拉住她的手,覆在自己心口。
男人胸膛坚硬,火热的温度隔着衬衫也像要灼烧,她的手被他压着,覆的很紧,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和以前全然不同——
也是慌乱的,急促的,没有任何节律的。
和她的一模一样。
他头还低着,前额紧挨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两个人喘息都是乱的,彼此气息交融,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暧,昧无比。
他鼻尖贴着她鼻尖,看她低垂的眼睫,要怎么放下,他不知道,他学不会,做不来,没法像她那样轻易脱身。
他觉得应该恨她,因她太狠绝,不给他留一点念想,可又恨不起来,路是他自己选绝了的,他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有哪个女人是特例,可是她踏着重重偶然靠近,等他恍然发现的时候已经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大,可以抵御一切,却独独抵御不了她。
黑夜本身是一种蛊惑,感官被放大,潜伏在心底里身体深处的欲,望都在寻找契机毁天灭地,他闭上眼,沉溺在她的气息里,开口嗓音哑而低,轻的像是在飘。
“宝贝……我想你……”
她浑身僵硬,手指无意识紧缩,过了好几秒,眼睛酸涩胀痛,她忍住了,听见外面那群人里面终于有人起身要离开,她悄声笑:“何必把泄欲说的那么好听,怎么,许总到底是什么问题,到现在也满足不了你?”
她上一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激怒他,本以为这一次也一样,毕竟谁都不喜欢和人分享那种私密的事儿,而且这话对许静禾多少有些侮辱的意思,她寄望于这句话赶紧让他脑子清醒过来。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稀稀拉拉走完,他也没有放开她,而是低低出声,“难道你希望我碰她?”
她一怔,眼泪又要流出来的趋势,她一把推开他,用极大的力气,树丛被他撞的哗啦啦响。
她说:“你就是个混蛋,无耻,人渣,你怎么不去死!”
他站稳了,凝视她,“是,我是混蛋,无耻,人渣,可我想要的只有你。”
“那许静禾是什么?你都要和她结婚了!”
她眼泪最终还是流出来,速度很快抹了一把眼角,“你一时兴起就来撩拨我,然后要我看你和许静禾秀出双入对秀恩爱,她一来我就要做过街老鼠,现在你想做什么?要我做三?你以为我是不谙人事小姑娘,你花言巧语就能骗的晕头转向?还是你以为你对我而言还有什么价值以至于我不得不低头?叶殊城,你为了许静禾可以放弃你给我的承诺,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他想反驳,可是找不到话语,她说的都是对的。
他在医院说出可能要将她赶出rs的话,她一定伤心极了。
其实当时他只是不能对她动手打许静禾这件事坐视不理,可是话有三说,他选了最糟糕的方式,因他那时也气。
气她离开的洒脱,气她毫无留恋。
见他一言不发,她冷冷笑,眼底还泛着盈盈泪光,“叶殊城,你这样,真没意思,这样下去不知道你瞧不瞧得起你自己,我瞧不起你。”
顿了顿,补充:“我求你放过我,不要再做这种事,你女朋友现在也算我上司,随口一句话就能踩死我,我是你们脚下蚂蚁,你们留我一条活路。”
他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她弯身捡起自己的包,与他擦肩过,最后说:“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走出树林回到灯光下,她又低头擦了擦眼角,做了个深呼吸,靠近主厅才从包里摸出纸巾来,擦擦自己的嘴,擦着擦着她想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