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现在是要翻旧账,觉得老身对不起你?”老夫人狞笑地看着容凰。
容凰淡淡地笑了,似乎没看到老夫人冒火的眼睛,“我哪里敢。做人啊,眼睛不能只盯着从前,还是得往以后看。这些往事提不提的,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提不提的,当然是没什么大不了了,因为容凰要的是报复,勇毅侯府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哪里还有必要继续存在,在容凰眼里,这越早消失越好。
老夫人渗人的视线一直紧紧锁着容凰,如同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容凰态度悠闲自若,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老夫人要杀人的视线。
紧张的气氛还在持续,直到给容钰看诊的大夫出来,容凰和老妇人这无声的较量才算是告一段落。
“钰儿怎么样了?”老夫人心里虽然也不看好容钰肚子里的孩子,但容钰肚子里的到底是太子的孩子,真在侯府出了什么事儿,太子怕是要迁怒侯府。
“幸不辱命,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容凰魅眸略过点点可惜的神色,真是可惜啊,容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保住了呢,都怪自己当时一不小心那么心软了一溜溜,要是心狠一点,直接捏掉容钰肚子里的孩子,那该多好。
垂眸,长而纤细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精光,孩子还在也没什么,她会送给容钰一份大礼,保证容钰会后悔来到这世上!
“好可惜啊!”容凰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现在的她,完全不在意侯府的人是怎么想她的了。
“凰儿,你——”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变成这样子,容青原只觉得一颗心痛的不行。
容凰眨巴着水光潋滟的眸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容青原,“父亲,我怎么了,你这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钰儿到底是你的堂妹,你——”容青原实在是做不到当着外人的面,说容凰对自己的亲堂妹下手!
“是啊,我可不会忘记容钰是我的亲堂妹!这一点,我是永远都忘不了!我说可惜,但没有说可惜什么,父亲不要在那里脑补。脑补的力量是强大的,指不定把我想的多罪大恶极呢!”
容青原气的直喘粗气,他怎么都不知道容凰竟然这么能言善辩,一张嘴简直能把死的都说成活得!
“这位大夫,你方才的话难道不觉得好笑?”
给容钰看诊的大夫一脸莫名地看着容凰,“这位小姐,不知老朽的话哪里可笑了?”
“你方才叫容钰什么?小姐?哦,也是,容钰如今梳的可是未出阁的姑娘梳的发髻,你喊她小姐也没错。但你见过哪家的小姐,未婚先孕?”
大夫顿时哑巴了,他自然也知道不妥的地方,但侯门贵地,这些藏污纳垢的事情难道还少了?这些可轮不到他们这些升斗小民管!
容凰看着这大夫吓得双腿都在发抖,也懒得继续逗弄他了,逗弄这种人,着实是没有意思。
容凰又冷冷地看向莫氏,嘴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四夫人其实也是够沉得住气的。你明明知道菊香在哪里,却死死地咬着不说,是不是就是想借着我的手弄掉容钰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可惜啊,心不够狠,或者说对自己的女儿,心不够狠,到最后,还是心软了。”
莫氏浑身一震,眼底的神色愈发的晦暗难明。
没错,容凰说到莫氏的心里去了。当时莫氏就是希望容凰能直接弄掉容钰肚子里的孩子!
在莫氏眼里,容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代表着什么荣华富贵,也不是什么四房的指望,完全就是个孽种!未婚先孕,就凭着一条,就足够容钰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太子是宠着她,但这种宠爱能有多久,等到宠爱不在,就是容钰堕入地狱的时候了!
莫氏想的很简单,只要容钰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到时候就算假死也好,还是隐姓埋名,在异地他乡过一辈子也好,总归比顶着这么尴尬的名分在东宫继续住着要来的强太多太多了!
但莫氏是个做母亲的,更是刚刚经历过丧子之痛,再对容钰恨铁不成钢,莫氏也做不到亲手除了容钰肚子里的孩子。
直到今天,容凰一进宫,容钰竟然让她身边的冷剑去抓菊香,那一刻,莫氏心里很清楚,她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容凰是个什么样的人,莫氏这些日子也算清楚了,只要有人敢犯到她身上,她一定会让那人百倍偿还,到时候容钰肚子里的孩子就——
事情都跟莫氏想的一样进行着,不,莫氏还是算差了,她算错了自己作为母亲对子女的心,她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罪。当她赶来,看到容凰的手就这么紧紧捏着容钰的肚子,而容钰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那一刻莫氏心软了,她想直接告诉容凰,她派人跟着冷剑,所以她知道菊香的下落。
但一想到容钰肚子里的孽种,莫氏好不容易软下的心肠再次硬了起来。
反反复复,最终莫氏还是心软地告诉了容凰。
容凰看着莫氏变化莫测的神色,魅眸一暗,她知道自己猜对了。莫氏这个女人要说狠心也是真的挺狠心的。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着她的面受苦,她也能忍下去!
容钰那阴狠的性子,倒是有几分遗传了莫氏。还有容凌和容军两个畜生——
“大姐姐,我跟你一块儿。”容凰正要离开,容欣就坚定地走到容凰身边道。
容凰点了点头,她还是挺喜欢容欣这丫头的,你对她一分好,她肯定以十分的心来对你。
就这一次,自己的事情一出,容欣就立即从庄亲王府赶到侯府,由此可见一斑。
容欣跟着容凰一起,楚勤自然也是跟着容欣一块儿走。
出了四房,容欣才小声道,“大姐姐,你小心一点陈嬷嬷,我总觉得那陈嬷嬷不怀好意,你都不知道陈嬷嬷那人有多可恶。我来的时候,她避重就轻,只说大姐姐你是怎么打倒四房那些伺候的婆子丫鬟,还有怎么对容钰动手的,只字不提容钰做的事情。”
容凰魅眸一凝,随即无所谓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