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未等她再说什么,朱祁钰就正色道:“先开花后结果也好,又是一朵娇花也罢,横竖都是朕辛苦耕耘所致。”
“梓童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朕不是皇考。不会因为子嗣而无故废后,除非你心有芥蒂,尽不好应尽职责,甚至走入歧途,纵着自己或家人为祸大明。”
这话说的简直唐突。
但这承诺给得又让汪皇后无比安心,至于后头那个警告……
汪皇后再度行礼:“皇爷放心,若您一言九鼎,臣妾……臣妾就算拼死也会让后宫无波。让您百忙之中,不必忧心后宫琐事。更不必担心汪氏外戚肆意骄横,为祸大明。”
“好,朕信梓童,也请梓童信朕。你我二人都还年轻,便是这胎还是个小公主,也可继续努力。只要咱们夫妻同心,守护好该守护的,就一切皆有可能。”
汪皇后:……
感觉兜头被泼了瓢冷水,除了不舒服还是不舒服。
就着这开诚布公的时机,她干脆问了出来。
何以陛下张口先开花后结果,闭口小公主,好像很笃定她生不出嫡皇子似的。
关于梦境示警事,朱祁钰早就打定主意带到棺材里。
自然不会如实交代。
只把人抱在怀里,轻碰了碰她额:“哪里的笃定?分明是太医说孕妇易多思,给你颗定心丸吃,免得你患得患失。”
那句不会学他老子无故废后,真不是随便说说。
就算梦里头,代宗废后,也不是因皇后无子,而是因为皇后与他政治立场不一致。
汪皇后抬头,只见他眉眼含笑,满目真诚。
生让她那点子不舒坦烟消云散,心情重新欢喜起来:“好,臣妾听皇爷的,努力不让皇爷失望。”
对此,朱祁钰只摇头,说皇后名门闺秀,自来规矩娴熟。
性子刚直纯粹,结缡几年未有丝毫差错。
是个贤妻中的贤妻,倒是他……
未婚便有庶长子,说来倒是有几分不谨,也连累当时还是王妃的皇后被人诟病。只是往事已矣,追悔无门,他也只能日后多多补偿之语。
听得汪皇后泪雨滂沱,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将多年的委屈心酸都一并哭出来般。
双眼都肿成了桃儿。
可这之后,多年心结也彻底解开,帝后空前和睦。
国母有妊,朝野欢腾。
但孙太后跟上皇朱祁镇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到底皇长子朱见济出生低微,资质平平。又有朱祁钰那皇兄回来就还政,或者培养侄子们的前言在。
实在不成威胁。
但皇后有妊就不一样了,若生下嫡皇子,再加上朱祁钰现在如日中天的声望。
就算他肯,底下群臣也不会同意吧?
再说若不是实在没法子,谁家父有天下不传于子呢?
想到一处去的娘俩都不用沟通,就坚定了两条:首先保护自家几个小子安全,再就是想法子让皇后无法顺利生下嫡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