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子灏的人笑的好不欢畅,两人有说有笑走了,竟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梁凉呆呆立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心内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直到身后有双手抱上来,那熟悉的味道他无需回头便知是谁,他转过身回抱那人,静静的不说话。
那人笑着摸摸他的头,“怎么跑这边来了?”
“随便走走,我们回去吧。”
尼山重建之事进行的如火如荼,梁凉去工地看过一次,已经初具规模,有了些当初的样子,这些修建的事他插不上手,苏寻只让他们安稳读书,这些事情都是他与山长私下商议,照这个速度,估计再过上两三个月便可竣工,到时候他该重新入住尼山了。那时候师兄也……也该回朝廷复命了吧?
想到这里梁凉不禁黯然,说起来已有好几日不得见师兄的面,他闲的无聊随便抓了个人来问,“见着苏大人了吗?”
侍从犹豫了下,说,“苏大人他……受邀去泛舟游湖了。”
梁凉心内一紧,隐约想起前几日的情形,脱口而出,“受谁的邀?”
“这个……奴才不好说。”
梁凉摸出一锭银子搁他手上,“我与苏大人一向亲厚,告诉我,没人会为难你。”
侍从这才答得飞快,“是知府尹大人。”
“是不是那个什么子灏?”
“梁公子认识?旁的奴才也不知晓了。”
那侍从说着便闪了。
接下去几日他仍是未见到师兄的身影,问起人来,一会是李大人,一会尹大人,一会又冒出别人来,看样子这杭州城大大小小的官都到齐了。最可恶的还是那个知府叫什么尹子灏的,在这些人中,他与师兄见得次数最多,且那日见他那摸样,分明是对师兄有所企图,正郁闷着,忽听得凉亭那边有人在谈话,梁凉走近了便看到两人在对弈。
他们身旁摆了果酒,但是没人去动,梁凉悄悄走过去立在一旁看,他们下的是围棋,这些门门道道他不是很懂,从前师傅教授琴棋书画他便是心不在焉,那时候师兄是学的最好的一个,师兄一直是他们中最优秀的,无论是哪方面的切磋。他不懂棋艺,但就论两人的姿态气势,也能隐约辨出输赢,师兄如此气定神闲,从容镇定,看来胜负已分。
果然,尹子灏颓然放下棋子,闭起眼道,“我输了。”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最后苏寻起身送客,尹子灏凑近他不知说了些什么,苏寻这才看了梁凉
一眼,很快别开眼。
后来尹子灏走了,苏寻拈着棋子不知在想写什么,梁凉在他对面的空座坐下,托着下巴看他。
师兄没有看他,他便走到他身边,倚着他,像往常那样,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梁凉总觉得,师兄眼中,有着别的东西,一些微妙的东西,无措的清愁,将他们远远隔开,师兄,就像那天边的云雾,比从前更难以触及。
梧桐木下的亲吻
过了三个月,尼山的修造工程也告一段路,书院中走了几个学生,山长不知从何处招了几个新人进来,梁凉也说通了山长正式收于彤入学。
为庆贺尼山书院的再建,山长特意办了宴席来谢苏寻。只是……
梁凉无语的瞪着手上捏的那封邀请函,山长坐在客椅上一脸慈祥,“梁凉,我知你与苏大人一向亲厚,尚且不论你们是何关系,苏大人肯出手相助,这里面恐怕也有你的因素,即
如此,邀请苏大人来小聚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吧,你看可好?”
梁凉垂头,“山长你误会了,我和苏寻不是……”
他这几天碰了钉子,因此十分沮丧,每每听到苏寻又和某某人混在一起,也只能失落的叹一声罢了,师兄做了官,心也大了,也不疼他这个小师弟了。
结果山长并不听他的分辩,抢白了他一番,硬是将这个差事交到他手里,他只得应了。
其实心中也是想找个借口见见师兄的吧,这些日子以来师兄的冷淡确实叫他寒心,每每见着师兄他都不得空,师兄真有这么忙?或是师兄他……不愿见他,他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
么。
一路捏着邀请函一路向师兄住的梧桐居走去,到了院门口,他停住了脚步,敏感的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谈笑声,那声音耳熟的很,梁凉不禁捏了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