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凌交友虽广,却多是像吴启京般与穆家交好的世家出身,各家长辈皆有往来,若是不想被逮回去,要么背着家里的长辈藏着,要么则不躲在那些人的家里。
有了吴启京的前车之鉴,除非穆云凌主动冒头,否则要找他就更难了。
穆清清寻索间,忽闻一声马啸,车厢骤然震荡,吓得她抓握横轼,这才勉强稳了下来。
“小姐,您没事吧?”
马夫慌张询问,穆清清捂着心口:“外面出了什么事?”
窗外坊市繁喧,原来马车正路过最繁闹的路段,谁知旁边突然闪出一名稚童,吓得马夫急拉缰绳,这才惊吓了车里的人。
穆清清掀开门帘,发现前方稚童已被人抱进怀里。若非解救及时,恐怕马夫拉得再急马蹄也将无可避免地踩了下去。
稚童很快就被妇人又谢又跪地抱了回去,连穆清清差马夫给她留的银子都没要。这时救人的黑衣少年转过身,她方认出对方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沈思鹄。
沈思鹄理所当然也注意到她:“这种地方行车当注意些。”
见那对母子走远,马夫不禁牢骚:“我这都已经是最慢的速度了,要不是那小顽童突然闪出来,哪至于反应不及……”
“万幸无人受伤。”穆清清劝下马夫,又对沈思鹄说:“多谢沈公子出手相帮。”
“我只是不想见血罢。”沈思鹄低头轻拍身上尘土,乌沉沉的瞳眸转了过来。穆清清下车太急,忘了罩一顶幂蓠,被他盯得有些不适,“如此,恕我先行一步……”
“且慢。”
沈思鹄唤住她:“前方不远就是闻名京府的宝相斋,不知可否借用穆小姐一点宝贵时间,有关家姐与裴家公子的事,想与您共商一二。”
穆清清停下步伐,若有所思地回他一眼:“恐怕不能。”
沈思鹄没想到祭出裴成绎的名字竟也会被拒绝,一时反应不及。
“你我二人非亲非故,单独相见有违礼教大防,还望沈公子见谅。”
穆清清转身就要登车,沈思鹄的声音从身后再次响起:“数日前贵府中人将家姐请了过去,冠冕堂皇强横指摘,敢问这就是你们穆家人口中所谓的礼教吗?”
穆清清动作一顿,反问道:“所以沈公子也想效仿家中长辈,以此作为相请的理由吗?”
沈思鹄愣了下:“在下并无冒犯之意。”
少年人刚毅的脸上显出几分稚嫩之气,看得出来本就是寡言少语的性子,并无其姐凌厉能辩的口舌。念及他还是弟弟穆云凌的年纪,穆清清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沈公子这几日可曾见过我弟云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