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柳依依心下一惊,有人朝这间屋来了。
她屏住呼吸,视线扫了扫四周可以藏人的地方,而那唯一可以藏人之处是那衣柜,现在过去定是来不及了,心急如焚的少女此刻显然已经忘了站于她身侧的男子会武,而且武艺超群,如此短短距离,在他眼里是轻而易举。
孤淮凛此时已站起身来,正准备有所动作间,却是感觉自己的掌被一只细软的手儿捏住,他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说话,娇美的少女便拉着自己上了床。
电光火石间,孤淮凛瞬间明白了少女的用意,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拒绝,顺着少女的力道翻身上榻,随着帷幔落下的刹那,厚重的门扉陡然被人从外粗鲁的推开。
随后便是尖锐刻薄的嗓音,“呦,新娘子今儿个不闹了?这么早便睡下了?”
是几个婆子。
柳依依面不改色,将那绣着龙凤呈祥的被褥默默往上拉,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见捂得严严实实的架子床没有任何异动,几个婆子感到疑惑,既然睡了,这灯还是亮着,莫不是有鬼?
她们对视一眼,晃着步子往那床的方向移去,柳依依瞳孔紧缩,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看那婆子手就要触到那帷幔,柳依依蓦地撑坐起来,故作朦胧道:“几位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小女子已经睡下了。”
娇软的嗓音陡然一出惊得几个婆子全身不禁一抖一抖,为首的婆子冷哼一声,“姑娘是真睡下了,还是另有玄机啊?”
柳依依与孤淮凛对视一眼,没说话。
“姑娘将这帷幔揭开,让我们几个婆婆看看也好安心。”外面的婆子又道。
柳依依噤住声,将手伸向了套在自己身上的火红嫁衣,在婆子伸向帷幔的一刹那,柳依依率先将其掀开。
从几个婆子的角度看去,只看见少女撑坐于红鸾喜庆床褥上,青丝如瀑般慵懒坠在腰迹,娇俏的少女睡眼惺忪,身上只着一件藕粉色的肚兜堪堪遮掩其下曼妙风华。
为首的婆子瞄了一眼,却见内里无诡,这才敛下眼皮,幽幽道:“姑娘识抬举自然是好,这是明日要上妆的胭脂水粉。”
那婆子招了招手,身后个个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黄梨木梳妆台前,一一摆好。
“明日就劳烦姑娘自己打扮了。”
说罢,几人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得晃了出去,按照诡市送新娘去献祭的规矩,她们这些伺候婆子皆是在献祭前一天晚上确保万无一失,翌日是不得再入这间屋子见诡新娘的,以便破了这诡神的圣性。
待几人踏出这间屋子直至再无声响,柳依依总算如释重负,吐了口气。
“公子,她们走了。”随即她连忙将被褥掀开,让藏身在内的孤淮凛呼吸几口新鲜之气。
清俊男子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彻底显现出来,因在被子里捂了太久,本是清透白皙的面容氤氲了些许粉色,而他整个人枕在红鸾鲜亮的喜枕上,为平日里清隽疏离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柔和和旖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