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萧策跟着贤德帝的身后,两人慢慢行至漫长的宫道之间。
夕光黄灿,将两人俊拔的身形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黑影。
“孤大人今日所为倒是颇有几分风骨。”
萧策薄唇勾起一抹冷讽之意,孤淮凛竟为了那柳依依失了稳妥,在御前进皇室之大过之谏言。
见男子不说话,萧策眸色唯一闪跃异色。
九五之尊虽未直言,但照他的性子,只怕心中已有筹谋。
俶尔,只见行于前端的男子微侧过身来,幽幽道:
“萧王啊,依你之见,今日孤大人于朕前所禀那未婚妻一事,可有何深意?”
萧策微一愣,并未言语。
“柳依依……”贤德帝顿了顿,又道:“那女子,倒生的水灵,若是没记错,应是孤傲山养在身边十年的贴身侍女吧?也是太后懿旨从诏狱保下的人?”
丰神俊朗的男人挑了挑眉,噙着一双锐眼漫不经心般睨着身后的男子。
萧策微一颔首,“陛下圣明。”
“哼,”贤德帝脚下动作未停,“萧王啊,你登上这位置也有些年了吧?”
阴恻恻的话缓缓而出,萧策微微一笑:“承蒙陛下垂怜,微臣得以苟活至今。”
瞧着男子面上那道冷色,萧策又道:“今日臣那番话并非站孤大人一边,乃长乐公主所作所为确实有积民怨,于国于民,为了江山社稷,陛下理应对公主殿下有所惩戒以儆效尤。”
萧策面色微凛,贤德帝方才那番话看似陈念往事,实则不过是提醒他莫忘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然适才在殿上帮孤淮凛的那番话,确实含了些私心。
或是对那少女所遇太监折辱之事的垂怜,他兀自良心发现了一通。
如斯想道,萧策自嘲笑了一声,素来心狠手辣的自己,竟也有起了恻隐之心的一天。
对俊逸男子的这般回答,贤德帝终是敛了几分厉色,“据说,那丫头是你府中再到兰台的,可有这回事?”
萧策点了点头,道:“不错。”
“哦?”贤德帝稍一疑虑,添道:“既如此的话,那丫头乃你自西南之境所捡拾?”
“……是。”萧策微微抬头,问道:“陛下如何看待孤老太公为他们二人定的婚事?”
说此话间,萧策竟是感觉自己心猛得颤了一分,这股情愫来得太快,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为何。
蓦地,贤德帝自顾笑了起来,其笑声朗朗,似逢喜事,“那丫头乃一无父无母的孤女,有着逸群之姿的肱骨文臣栽于一如此丫鬟身上,萧王啊,”
贤德帝将锐光顿在身后的俊拔男子身上,“你不觉得有趣吗?”
说罢,贤德帝不等男子回答,便是甩着袖阔步朝前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