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光,潋滟暖白琉璃纱灯婉转,宽敞明丽的房间皆亮堂堂的,置着的青花缠枝炉鼎暗香弥弥。
黑楠木架子床上的男子总算幽幽转醒,孤淮凛坐起身来,清透白皙的面上无一丝血色。
“依依呢?”
男子沉声朝面前跪着的一众护卫道:“可知她现在被关在了哪儿?”
“……诏狱。”沈忱抬眸看了一眼,叩了下去,“公子,卑职甘愿领罚,当时情况紧急,卑职……”
“够了!去寻人!”
孤淮凛抚了抚额角,强压住其中的痛意站了起来,步履不停往外阔步而去。
沈忱有意想阻拦,却毫无办法,公子决定了的事,自是不可能改变。
跟着前方翩跹飘转的身躯,沈忱终是没忍住问道:“公子,卑职有一事不明白。”
见男子不说话,沈忱迟疑几分,硬着头皮又唤了声,“公子!”
稍许,只闻沉沉的嗓音落下,却是并未回答那个问题。
“你听从未来夫人的命令将我劈晕带走,你说我是该罚你还是该奖赏于你?”
男子身上难掩的寒意和冷戾,自服过那药之后,他幽幽恢复了些意识,更是知道那琉璃美人想干什么。
她想顾及他的名节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独挡一切,而他忠心耿耿的护卫也竟是听从她的命令强硬将他带了回来。
沈忱紧抿着唇,“卑职有错,甘愿受罚!但卑职仍是有一事不解,公子既对今日局面早已意料,可为何又任由着处于被动的局势?”
公子向来运筹帷幄,不可能任由今日的局面将这般发生,公子转醒时,对庙外众人的带来并无过多吃惊,那反应更像是意料之中。
可他不解的是,既早已意料,为何又任由如此,最后更是打算以自己为赌,在那般情况下迎对陛下乃至百官。
“公子,你可想过那般的后果?”
若是不甚,便是名节尽毁,任人耻笑。
见男子冷眸囚着他,沈忱也无畏惧了,他便是被公子打个半死,他也要将话说明白,“公子,你做出今日之举,卑职觉得唯一的解释,便是因那柳姑娘。”
终于,前方迅疾奔走的俊拔身形终顿下稍许,孤淮凛微微侧眸,“沈忱,跟在我身边多年,你自是了解我,既你已猜到,又何须多问?”
沈忱紧紧凝眼,垂下头,“卑职逾矩了。”
“走。”
孤淮凛健步如飞,此刻已无暇顾及其他。
脏腑内的冰寒早已遍及四肢百骸,浸透骨髓,对少女的担忧已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昨夜发现自己中药,之后又在那庙里看见芸娘,他便已知晓,费渡费尽周折掳走依依引他而去再以安排的刺客围杀,都是为了翌日众人发现在那山庙之内与他那芸娘的有所发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