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幽幽一亭间,四周挺拔的柳树倒形成极好的荫蔽,素雅的轻纱微晃,随着珠帘一同作响。
少女抬了抬眼,注意着坐于八宝桌对面的庸华女子的举止。
明贤太后今日又来兰台了,可与上次盛气凌人不同的是,今日的她似又含了初见之时的慈祥与素雅。
青云居的侍卫见太后来,自是不让她进来。可她想,她乃孤淮凛的姑母,她未来夫君的姑母,她自然不能将她晾在外面。
于是她便壮着胆子跟着她来了,来到了这甚是僻静的凉亭里。
“你还怕哀家?”
正思肘间,却闻太后的嗓音落下,与此同时,自己的面前被推近一琉璃碗盏,而内里盛的是桃花酥。
柳依依止不住一颤,莫不是要毒死她
明贤太后笑了声,“上次哀家所为实属无奈,但也需向你致歉,是哀家有愧于你。”
说罢她使了个颜色,一直站在其身后的嬷嬷也福了个身,“姑娘大人有大量,上次是老身过于莽撞了。”
少女眨了眨眼,虽是不解,但太后都已做到如此,她怎可能还不依不饶驳了她的面子。
她道:“太后娘娘,您无需如此,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公子,为了兰台。”
她自然知道,太后如此只是想尽快查清兰台遇害的真相,她兄长真正的死因。
“你倒是机灵。”太后说道:“确为如此,你可知淮凛的母亲?”
少女摇了摇头。
“他的母亲,是个美人。”
柳依依心里想,孤淮凛的母亲若是生的不好看,怎会将他也生的那般俊美呢?
随后,明贤太后却是叹了口气,“只可惜,红颜薄命。”
看着少女疑惑的眼,明贤太后继续道:“史臣之职,虽流芳百世、受万众敬仰,可却历来遭受帝王将相的忌惮,因为他们怕,怕不耻污垢被攥进史册而流传下去,所以向来对兰台软硬皆施。
而淮凛的父亲,你也知道,死于非命,你也深受牵连。而他的母亲当年也是死于刺杀。”
“什么?这”
柳依依瞪大了眼儿,“公子极少在我面前提及他的母亲,竟然也”
她犹记得,上次不慎提及时他面上那浓浓的哀思。
“我猜也是的,那并不是一段好的记忆。”明贤太后眸光有些哀戚,进入了经年往事的涡轮。
“兄长四十有余时才有了淮凛这个孩子,而当年出事时,淮凛不过五岁,他的母亲死于刺客之手,甚至亲眼死在了他的面前。
自此,淮凛那孩子便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有些不理解兄长的选择,大吵一架之后,他便去外求学,极少回来。”
柳依依心一咯噔,还是半大的孩子,母亲就被刺客斩于自己面前,他那么小,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