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摇头:“这种分化不是简单的情绪低落那么简单,一旦分化开始,人曾经念想里的某一种负面思绪就会被无限放大,极度不可控。”
“反社会?”袁安卿不是太明白。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自毁。”白天举例子,“就像我们站在天桥往下看的时候可能会忽然冒出‘跳下去’的冲动一样,这种冲动可能只是一瞬间的闪现。但劣等分化很有可能抓住记忆中某个一闪而过的冲动,将其升格为活着的唯一目标。”
“譬如这一位。”白天指向那位金属人,“他特别想用自己的手去戳别人眼珠子。”
袁安卿走到那位金属人面前。
白天又说:“他这种和我们想捏泡泡纸差不多,只不过他病得更深,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我应该怎么做?”袁安卿并没有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特殊力量出现。
“不知道啊,您自己用心感受一下。”救世主的能力各有不同,白天也不清楚袁安卿的能力是哪一个。
袁安卿只觉得自己刚被浊电过的手心有些发热,但这显然和此时的情况没有任何关系。
金属人死死地盯着袁安卿的双眼,他看起来很激动,忽然开始剧烈挣扎。
“白天先生。”袁安卿看向白天,“您对他的吸引力应该比我大吧。”
白天只有一只眼睛,但那只眼睛硕大无比极富存在感,但金属人在面对白天时似乎很平静。
白天没有回答袁安卿的问题,他只是把他那单只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您的眼睛变成金色了!”
袁安卿眼睛的底色一直都是金,但不靠近了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袁安卿掏出手机,它甚至不需要打开摄像头,单从黑屏的反光里就能看到自己金灿灿的双眼。
它重新注视那个金属人,这时他才发现金属人挣扎的特殊之处。
这个光滑的金属人的五官实在不好辨认,以至于刚才袁安卿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激动并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在挣扎了大概五六秒之后,金属人消停了,而金属人的神色也由狰狞转为了死寂。
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和袁安卿没有区别。
“诶?被同化啦?”浊手里的棒棒冰已经融化,他把棒棒冰咬破,开始嗦溜起里头的甜水了。
“只是情感被暂时清空了。”白天有些意外,“袁先生您的‘钥匙’就是眼睛啊,这还挺方便的。”
金属人闭目睡去,像是累坏了。
白天询问袁安卿:“您有什么感觉?”
“稍微有些想戳人眼睛。”袁安卿如实回答。
有着巨大单眼的白天默默后退了两步。
“只是一时的念头,现在没了。”袁安卿觉得有些神奇,像是某块微不足道的奇怪空白被填补上了一个墨点,对袁安卿产生不了影响,但它又的的确确的存在。
“我之前都说过了哦,你的眼睛最美味。”浊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