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鹊原是一番好意,却不想安常在瞬间怒气冲冲。
“与父亲的性命相比,我的恩宠又算得了什么?!你这奴才不必多嘴,我自有定夺!”
宝鹊不敢再说话,这是安常在自进宫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严厉,她也知道安常在如今焦急,还是闭嘴为妙。
而斥过宝鹊的安常在,忽然想起一个人。
她父亲安比槐押送军粮被劫一事出在济州地界,济州协领沈自山的女儿,如今的惠嫔,不是与甄常在是自幼的好姐妹吗?
对,自己怎么一时情急忘了这茬!
于是安常在匆匆回了延禧宫,去关雎楼找甄常在。
甄常在正一个人坐着无趣,嘱咐周宁海将她的琴搬出来,今日天气好,就在院子里弹琴自娱也好。
但她才命人将琴放好,就见安常在匆匆而来。
安常在一见了甄常在,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
“陵容见过姐姐。”
安常在如此,唬的甄常在慌了手脚,忙双手去扶了安常在胳膊。
“妹妹这是怎么说?快起来,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于是安常在就挂着泪,将父亲安比槐之事又说了一遍,末了,她说道。
“姐姐,我知道你与惠嫔是自幼的交情,此事又出在她父亲所辖之地,
陵容便大着胆子来求一求姐姐,求姐姐能为我找惠嫔说说话儿。
也不需她做什么背信弃义之事,只烦她修家书一封,保我父亲性命即可。
我今天去求见了皇上,却被皇上打发了回来,只好来求姐姐。
只要姐姐愿意帮我,陵容感恩不尽!”
甄常在乍一听了安常在的事,心中也不禁焦急了起来,有些同情安常在的遭遇。
但是她想到安常在可是早早就得宠的,又自嘲起来,自己有什么资格同情人家呢?
甄常在想到此处,方才那点子焦急就淡了几分。
“妹妹有事愿意找我,说明我在妹妹心中还是有一点子分量的。
只是妹妹也看到,如今惠嫔高升,已与我不来往许久,
人前人后也对我不似从前亲热。今日为着妹妹的事,
我倒是愿意求一求她的,只是她卖不卖给我这分面子,就不好说了。”
说完,甄常在面上露出忧郁的神色来。
安常在已经急昏了头,只听到甄常在愿意去求一求惠嫔,却是忽略了她话中的模棱两可。
甄常在起身,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带着安常在的殷切期望出门去了。
浣碧沏了安常在喜欢喝的六安茶来,安常在也没什么心思喝,只勉强对着浣碧笑了笑,那笑看起来不比哭好看多少。
安常在心里焦急,在关雎楼坐着也是白坐,遂站起来带了宝鹊回自己的歆音坞去了。
才一回去,恰碰到宝鹃从门外回来,宝鹃手中捧了两件衣裳,对安常在说道。
“小主,这是内务府为下个月的端午宴饮给您新制的衣裳,奴婢才去内务府取了来的,小主要不要看看?”
安常在并没有心思在这些上,面色恹恹的摇了摇头,就坐下来发呆。
宝鹃又道。
“奴婢方才瞧见甄小主带着流朱和周宁海往御花园里去了,
想来快夏日了,御花园里风景如画。不如小主也去御花园里逛逛去?
一来散散心,二来与甄小主在一起,她总能为小主宽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