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八蛋疯了,不大像,可能是老了也不定。懒得理他胡说八道。大光捞狗肉吃。
“老弟啊,我看你也不像心狠手辣的人。”林老板自斟自饮,已半醉。“这两人也是欠债的吧?那天送来已经打得半死了,出人命不好,是不是跟白总说一声,放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他们迟早和我一样,有钱有物一定会还。”
“有完没完啦?”这回是大光摔杯子,“你他妈少管闲事,没事抱老婆孩子去。你以为老子想在这里呀?真他妈的烦透了!不喝了,不喝了,和你喝酒还比不上阿丘那娘娘腔。睡觉去!”
大光上楼的声音惊天动地。楼上四个房间,大光一间,两个保安一间,本来二炮、阿丘各一间,伤好后,这两人同住了。
喝过酒,入睡快,正梦见叮叮,被一阵阵喘息声吵醒。他妈的,隔壁两个兔崽子又干事了。耐烦忍到恢复安静,大光再也睡不着,恼人的是,被子有一处高高竖起。“狗肉穿肚肠,被窝撑纹帐。”
“你们俩留心一点,我出去逛逛。”大光穿戴整齐,到另一房间交待两个手下。
“去吧,光哥,哈哈,吃狗肉忍不住了吧?”两个部下正在打牌。
大光走前,又到二炮和阿丘的房间听了一会。
雨还在下,打在车窗上有微小的响声,大概夹有一些米雪。车内的电子钟显示,刚好午夜一点。大光原打算去镇上,可镇上这么冷的夜晚,很难找到小姐,于是决定去县城。到了县城,雨停了,离家只有一百多公里,高速路,一小时的车。又转念,直奔省城。
半个月没回家,叮叮又换大门,好在没换锁。咦!不对,有男人的声音,四点钟了,家里还有男人,哪个王八蛋绿帽子送上门来?大光打开门,屋里音乐靡靡,灯光昏暗,不过他一眼就看见叮叮头上的“冲天炮”,正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高声嬉笑。
“操你大爷!”大光怒喝一声,助跑几步,脚踢连环,男人和叮叮双双倒地。他揪过男人的脑袋,一顿暴打,直到拳头生痛,男人鲜血长流。
“通通给我滚!”大光威风凛凛,朝地下的男人下阴又补了一脚,双手拎起,掷出门外。屋里另三对男女,仓皇逃窜。
“嘻嘻嘻!太棒了!太棒了!”叮叮坐在地上拍手叫好。
冬天泡温泉,是家龙的习惯,柳姑也乐此不疲。两人勾搭上,就始于这个共同爱好。当然,起因是老师身份显要,只能偶尔偷偷摸摸,而且年事渐高,不可能满足一个正值虎狼年纪的女人。这个温泉度假村有个特色,不仅对男士提供全方位服务,对女士也一视同仁。有次,柳姑享受这种服务时,赫然发现,趴在她身上的是家龙。
周末,柳姑答应一起去温泉,让家龙先走。离温泉有两小时车程,一个人寂寞,家龙邀肖秘书做伴。
“突然风平浪静,柳姑有什么消息?”大光不在,肖秘书常常客串司机。
“但愿不是暴风雨前的寂静。”家龙心情不错,随着蓝调音乐哼出声。“柳姑嘴严,只说老爷子赞成东东的投资方案,叫我们照办。妈的,我现在越来越像她名副其实的面首了。不过,好像也心甘情愿。”
“哈哈!人家当年是名校之花,心甘情愿的可不少。”
“这是我最佩服老师的地方,让一个美女二十年痴心不改,还不是名正言顺,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所以说,东东永远比不上他老子,不能征服女人,甭想征服世界。”
“是啊!柳姑对老爷子太重要了,没有她,说不定就没有洪市长、洪省长和现在的洪主任。”
“柳姑是重要,不过,我们老师的圈钱手段那才是空前绝后。理财公司的设想,实在是高,而柳姑不动声色地把设想变成现实,和老师真是绝配啊!”
“看来,以前的事你不大了解。说来匪夷所思,这不是谁的设想,你老师做不出,也不敢做。那阵子,学生闹完事,风向难辩啊!尤其龙达那帮外省的办事处主任分公司经理,官倒一役,大家钵满盆溢,一些卸任的家伙怕了,不敢满载而归。当时,柳姑是大厦的行政经理,平时跟这伙人熟,有几个家伙分别找到她,许诺一至两千的保管费,把一只只箱子交给她,足足堆了一间房。风平浪静后,还真的兑现了保管费。不过,有几只箱子,两年也没人认领,一打听,主人坐牢了。她这才打开看,全是钞票。”
“哈哈!真他妈无奇不有,我说呢,难怪我和东东在电器城资金短缺,还得找老师托关系贷款,大概那时柳姑还没有打开箱子。”
“没错,当时他是郊县副县长,有天半夜,我和他赶到柳姑的住所,看见一屋子的钞票,也吓坏了。原来,柳姑把无人认领的箱子,悄悄寄给主人的家属。谁知这事在龙达传开了,一个月之间,托她保管的箱子又堆满了房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渐渐的,客户不仅来自龙达,这几年你也知道了。当然,成立理财公司,的确是你老师的英明决策。他用这些钱投资在郊县,当上县长,投资在区里,当了书记。有钱好办事啊!凭他的长袖善舞,不是年纪大,进中央也不奇怪。”
“他妈的,原来如此。不跟我同盟,你是不会向我抖出这些的吧?既然是天上掉的馅饼,老子说什么也要分一块。”
“你没问,嘿嘿!以为你知道。是该分一块,这几年过咱们手辛苦圈来的,就值得一分。今后,看你怎么给咱们找条后路了。”
说话间,到了温泉度假村大门,这时,家龙的手机响,肖秘书调小音响,准备停车。
“二炮跑了!”家龙对手机大喊。肖秘书刹车到半的脚,惊得往回收,踩第二脚才停住。
“几时跑的?你不知道,你是死人呀?”家龙黑脸听了半小时的电话,最后说:“行了,不用解释。你呆在医院,两个保安脱险后,马上给我打电话。如果警察过问,就说是自己斗殴,你他妈斯文点,讲话别老带脏字,让人一看就像个流氓。老林地头熟,告诉他,处理好了,赏他荔枝园的股份。”
“我、我老是觉得这步棋太险。”肖秘书有点慌乱,点燃一支雪茄递给家龙。“放二炮出去搅混水,好是好,就怕他跟洪家父子达成妥协,反而对我们不利。而且,万一他被‘大耳窿’宰了,那又少了一个棋子?”
家龙衔起雪茄,望向度假村大门的一尊美人出浴的雕塑,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样,笑说:“‘大耳窿’要钱不要命,不会宰他。他们也不可能达成妥协,二炮这小子仗着手里有老师的把柄,不单要求帮他还赌债,肯定抬高米价。告诉你,我最担心这小子找不到洪家父子呢!”
“你、你相信二炮手里有把柄?”肖秘书像很热,额头出了汗。“嘿嘿,理财公司的事务,我和你见客户最多,接待、游说、拿钱、上缴,什么文字也没留下。别提五年前的那个女人了,当时换电脑,账目一团糟,我都看不懂,一个练体操的小姑娘,能看出什么屁来?我说,除了柳姑,谁也没有洪家父子的把柄。”
“照你这么说,洪家父子吃错药了?无端取人性命。”家龙目光炯炯,关掉已很小声的音响。
“太、太可怕了!”肖秘书又像发冷,深深地缩进座椅。“这个我考虑了很久很久。原因很简单,简单得让人不寒而栗。是猜疑,仅仅是猜疑。估计那个女人和东东吵架,说了几句威胁的话,就此性命不保。三流演员也一样,自己找死。唉!宁可错杀,绝不留情。你说,是、是不是这样?”
家龙突然暴发大笑:“哈哈!裤裆里放鞭炮,正确。慌什么?跟着我,不会有事的!我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完,将雪茄扔出窗外,差点砸到刚驶到旁边的一辆保时捷跑车。他急忙跳下车,高高弹起的跑车门差点碰上他的头。戴墨镜,围一条纱巾的柳姑,面无表情地从驾驶座出来,看也不看他,昂首阔步走进度假村。
“这、这唱的是哪出戏?”肖秘书也下了车,茫然站家龙身后。
家龙取下保时捷的钥匙,按车锁遥控,笑说:“二炮身负两条人命,这个秘密还不够大吗?走吧!找一个头号美女给你搓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