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活?”姬曌问。
“就是这种总是和姒博兜来转去的生活?”
“当然不想啊。可是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这样锁着你,你也心甘情愿?”
“我也不想,可是有什么办法?”
“你只要在他面前就变得没有办法是不是?”
“哎,是啊,有什么办法?”
“真是被你气死。难道就这样让他锁一辈子?”
“我要能想到办法,就不用这样啦,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有没有互相见过家长?”
“他带我去见过他爷爷,但是还没进门就被打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带他去见过你爸爸?”
姬曌愣了好一会,笑道:“哎呀,说实话,我一直没有想过带他去见我老爸。”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老爸不会拦阻我的。不管什么时候带他去都行。”
“可是如果你真的要和姒博在一起,怎么能不带他见你父母呢?”
“对啊,你说的有道理,等姒博回来我问问他,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见父母,而是姒博的嫡长子问题,他是必定要承继家业,并且生儿育女的。难道你让姒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养一个不知母亲是谁的嫡长孙?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这么委曲。所以我说我要结婚,想让姒博也结婚。”
“可是他又不愿意是吗?”
“他会愿意的。他不可能长时间的关着我,等他气消了,他就会放了我,并且去结婚。”
“你就这样放过他啦?”
“老虎,我真的想开了,孩子在人生当中是很重要的,真的很重要。就好像父亲和我,并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关系,那种父子亲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感情。或许有人说真的想要孩子,可以去领养,是啊,孩子可以领养,但领养的孩子只是一种爱心的表现或者因为自己无法生育而填补的遗憾而已,是无法用血脉至亲来感受的。姒博的父亲领养的孤儿不下千个,全世界都有他们姒家爱心的痕迹,可是真正的血脉之亲,永远只有姒博和他的弟妹。你可以说我自私,就算是才俊,宗贤那样为我牺牲,我也不爱他们。爱,永远是自私的,只不过爱定一个人之后,又可以变得无私,但实质仍然是自私。自私的想他好,想他幸福,也许过得三五年,我和他可以心平气和的重新开始。”
“想不到李秀凡给你的影响这么大。”
“其实不是的,是父亲给我的影响太大。”姬曌叹道:“如果父亲能少爱我一点点,我可能都会反叛到底。可是看到李秀凡恨到要置自己的亲生父亲于死地,我才明白,原来父亲的爱,并不是天生,也不是自然而然就能得到的。如果有那一方稍微的不珍惜,父亲的爱就有可能溜走,往大的方向说,正是这种血脉之情,延续了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不灭的血脉,往小的方面说,正是因为这种血脉之情,才让我们的父母生了我,生了姒博,生了你,让我们今生今世可以有缘相会,如果我们的父母不生我们,我们就不会有今天,而我们如果不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我们老了的时候,向谁来说我们今天的生死友谊,你说是不是,老虎?”
路虎笑了笑轻声道:“我们国家在古代从来没有视同性恋为罪恶,所以在从前人们一边娶妻生子或者嫁夫育女,一边照样义结金兰或者结拜兄弟,心照不宣的,没有什么道德亏欠的一代又一代的活下去,这也未尝不是一种个体与社会之间互相妥协之后的进步人生。但是自从一百年前西风东渐,中国人受西方宗教影响,把同性恋看成是罪,反而加深了这种加在身上的道德枷锁。西方的法律对同性恋莫衷一是,中国的同性恋者也跟着倒霉。你这样做,倒有些复古之味呢。”
“老虎,你长得这样威风凛凛的,可是却可以跟别人深谈法律问题,怪不得李总警司对你印象深刻。”姬曌笑道。
“可是,我还是有一个问题。”路虎说。
“什么问题?”
“孩子的母亲,你说几年后你们又重新开始,难道你们这样做不觉得亏欠了孩子的母亲吗?”
姬曌笑道:“老虎,我们中国人是讲究阴阳平衡的对不对?所以我想啊,可能在某个地方,会有一对有着同样烦恼的女人在等着我和姒博呢。”
“你怎么知道姒博就一定会按你的想法去娶那个女人?”
姬曌笑而不语。
路虎瞪着他,忽一拍大腿叹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你这个人啊,向来就是这样,以姒博的性子,你直接告诉他要这样,他肯定认为你摆布他,但如果你用苦肉计对付姒博,姒博明知是个陷阱,也会跟着跳下去,这一招你十几年来是屡试不爽。不过这一次你把自己命根也搭上,看来是破釜沉舟,志在必得。”
“我要三全齐美。我,姒博都要有自己的孩子,我要看着我的父亲开开心心的抱孙子,我还要我和姒博从此可以没有任何芥蒂的生活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再狠的苦肉计,我也不悔!”
路虎叹道:“就怕人算不如天算,到时你哭都没眼泪。”
“总要搏一搏吧。”
“那你找到你理想中的女人了吗?”
“有点难,不过在请人找。”
“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