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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真相如大蒜扒吗（第1页）

月子坐完了，妈妈回家了。一连几个月我都会梦见金宠跑向高楼欲自尽，我拼命地追，追上时只看地上的血，他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有一天晚饭后金宠情绪比较好，我就稍稍问了问他跳楼的事。他告诉我说他的病很严重，用我冲一下喜，说不定能好，婆婆要他瞒我一辈子。现在索性告诉你算了，你不愿意过就走，把孩子留下。结婚只是给别人看看他有生育能力，是个男人，现在都有孩子了，一切都无所谓了。这晚我事先给他做了好吃的，说了些他爱听的话，唱了他爱听的歌，做了很多铺垫，而这些话之后我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睡觉时在被子里一定是哭了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说的那些话，那意味着什么？现在来回味一下他所说的话。当时被打击得头脑不能反应事情了。先来回忆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时间发生在金宠八个月大，金宠的老姨和她的公公发生争执，老姨的公公打老姨时出现误伤，一巴掌打在金宠的头部。接下来金宠说了治病的情况，发病时的症状。但是始终没有说赔偿的情况，责任的认定，这样重大的事故竟然没有赔偿。在他叙述他治病的过程时，出现的都是他和他的妈妈，那么他的老姨和老姨的公公为什么都没有出现呢？当一个女人知道了她的一生依靠的男人是病人，是这种病，那么从此以后这个男人说的话说一定要分析一下再去相信了。他说老姨的公公要伸手去打身怀六甲的老姨，怀里抱着孩子的婆婆过去拦，老姨的公公的手打在金宠后脑勺上。回到家里，打上襁褓发现金宠抽搐得吐了很多白沫。他小学一年级没有读完，因为怕被别的孩子嘲笑、欺负，辍学在家。他每天打鸟，摸鱼，从这个村庄走到那个村庄，太阳不落山绝不回家。他知道鱼的故事，小鸟的故事。他的妈妈带着他嫁了一家又一家，又都离婚了。最后嫁给了现在这个长她二十岁的吴

镇长。现在的爸爸对妈妈惟命是从，金宠想要什么妈妈就给他买什么，想要一个，妈妈就给他买十个，爸爸都没有怨言。命运让人这个目不识丁的人和妈妈一起进了好的单位，为成一名工人。这些话应该是可信的。他说他经常出现幻觉。在医院里，他看见病房雪白的墙壁里长出一棵结满火红果实的樱桃树。有两个漂亮的姑娘在上面摘樱桃吃。他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奇景一边大声呼唤人们去摘墙里的樱桃，病房里两个年轻的习实小巫师吓得哭着跑了出去。有时候他去小伙伴家看电视，他突然感觉电视变成椭圆形，屋子也变成凹凸的形状，他跳到窗台上笑，屋子里的人都被他弄得摸不清头脑。每当他出现幻觉后不久就失去知觉，那段时间他在抽搐，当他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已躺在地上。这些话应该也是可信的。从他的角度来讲述可能像个笑话，态度比较轻松，从别人的角度就很奇怪、恐怖、不可思议。他的话我理解起来有点吃力，接受起来更加困难。这是命运吗？我的眼泪同情我，它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来。从月亮上看一滴眼泪，它是不存在的，牵连在其中，眼泪是无辜的。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脖子上起了一几粒癣，因为担心对胎儿有害，一直都没有用药。孩子出生四个月后，那癣扩散成大大的一个圈，布满脖子的后面。它们一点疑虑都没有，就把我的脖子当成了祖国。它们养精蓄锐，对祖国大献殷勤。祖国对它们似乎很满意，用痒来犒劳它们。我经常让金宠用钉子劲扎那圈癣。他扎得越用力，我就感到越舒服。妈妈很着急，建议我去买些药。金宠振振有词地说：“我妈妈说了，见秋起的这种癣叫金钱癣，要用给死人撒的纸钱烧成灰涂在脖子上才会好。”公公果真在马路上拾了一些纸钱给我，金宠将它烧成灰涂在我的脖子上。头几天晚上我都没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看见一具具僵尸伸直细长的手指

在挠我的脖子，突兀尖厉的牙齿在吸我的血。一个星期下来，祖国更壮丽了，癣更多了。有些人远远地躲着我，怕被传染。妈妈更着急了，逼着我买了一只八元钱的“皮康王”，涂了一星期，癣渐渐少了，痒减轻了，又过了一星期，癣不见踪影了。

天气似乎不理解人心意，或许是太懒，除了四季，不再有别的变化。我宁可多花暖气费也要多留住冬天几日，更何况家属楼是暖气费是给报销的。天气还是暖了起来，我觉得它是故意的。婆婆频频召见我们去她家作客。而每次回来她要亲自将我们送到家门口再返回，因为不放心。有时候她身体不舒服，便派金宠的姨夫或表妹送我们一家三口，让我感觉自已连家都不会回了，有一种被污辱的感觉。脸上被抹了泥巴，怎么洗都洗不掉，的确很糟糕。如果被抹上的是男人，又不能洗，那就糟糕得张牙舞爪了。

爸爸妈妈来告知妹妹失踪了。这太意外了！电视剧中的情节出现在生活中了。再高档的高视机，出现这样的情节，都够讨厌的了。妈妈躲在角落里哭，好像这样可以穿进墙里，沿着墙能找到妹妹。爸爸心烦得大声地骂。这无疑在晴朗的天气里在天空中放了九个太阳，后羿又失去了射箭的本领，这种悲伤，如果能折成钱，一辈子都花不完。婆婆来了，猜测妹妹被坏人监禁了，也可能是去了。她的想象力突然涨水了，拦都拦不住了。我们都处在她的下游了。我不满地看着她。中午，我妈妈不吃饭了。婆婆一边发挥她想象力的千军万马，一边劝我妈妈吃饭，越劝，我妈妈越不想吃饭了，她痛苦地哭泣着。她本来就瘦，流出了那么多眼泪，一定更瘦了。有什么办法呢?作为一个幼师，我经常折纸哄小孩子们开心。我能折出一条路吗，让我爸妈走在上面，再折出一个好天气，让他们出行，找到妹妹?折出一个好的归宿，让妹妹不离开爸妈?可是我折得出来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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