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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女人的一半是泪水（第1页）

以后婆婆就选择在她自己家招待李大爷了，但李大爷经常打电话让我去吃饭。一次婆婆喝多了，她说现在就可以在热电公司帮我找一个好工作，凭我的勤奋劲一定能干出名堂，但是我把她儿子甩了怎么办？这是我嫁到金家四年来第一次听见她说真话。席间王玫瑰递给婆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婆婆告诉李大爷有人追求她。她当着李大爷的面撕了那张纸条以示对李大爷的真心。纸条在她的指尖碎成雪花一样，不久，婆婆的耳朵上就戴上了一对漂亮的白金耳环，婆婆的手里拿着一部崭新的手机。

一次，金宠背着我从卖店借了一百元钱去市里玩套圈后只带一只价值四角钱的圆珠笔，我说了他几句，他就吼着骂道：“装什么，妈的。”他摔门而去，临走前他打了金裘的屁股，还用矿泉水瓶砸金裘，就像他套圈水平不高一样，他没有砸中。

为了减少对孩子的伤害，我决定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婆婆自然是一番劝阻，我还是将金裘送到幼儿园。金裘没有哭闹，开心地跟着老师走进教室。我怕他反悔，转身离开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我在批发市场进了一些货，有扇子、手绢、玩具之类。金裘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买卖的一天。第一次把带货物走在人群中，人群中很多双眼睛看着我，让我羞涩不已，真想将那些眼睛梳进辫子里，或者用手绢盖住。眼睛为什么长在头顶呢？不什么不长在腋下？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眼睛看着我了。我在一张塑料上摆开货物。我真的很想将这些货物摆在学校里的桌椅上，我同它们一起在坐桌椅上。这教室一样氛围中卖菜，我能一下子适应这环境，就不会在意那些眼睛了。真奇怪世界上还没有那样一所学校呢，学生都教了学费了的，毕业的时候就该应将桌椅发放给每个学生，这样，就减轻了一点对学校的思念之苦，而那些

有早恋情节的学生也情有所寄吧。如果我有一张青途坐过的桌椅，不知道能减轻多少相思之苦呢。最起码它可以用来摆些货物，没有人买货的时候，可以从里面掏出本诗集来读，就像在高中时上学一样，就找到了自己的住置。一群好奇的人围过来看我的货物，他们说起初以为我是卖鱼的呢，因为我拎来了一桶水，把会游泳的小玩具上好发条放在水里，那些小玩具就游了起来，很好有趣。我手里扇着扇子呟喝着。一些小朋友围着水桶不走，大人拗不过小孩子，就给他们买我的小玩具。第一天，我卖出一个小玩具，一把扇子，几个手绢。

第一天去接金裘，我问老师孩子有没有闹。老师说我刚不久喊找妈妈，老师拿来玩具给他，他就不再闹了。我伸手去抱金裘，他不理我，紧紧搂住老师的脖子不放手。我给他穿鞋，他扒拉开我的手，让老师给穿，我们都被他逗笑了。

每天早上，我都会记住路上遇到了哪些人。本来不想在日记上记录这些，怕自己会笑自己。第一个人是和金裘同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的妈妈，穿着黑色的裙子，手里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我和她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我怕那距离变了，我记忆起来会变复杂，变困难。从身后经过一辆自行车，一个长头发的年纪和我相仿的女人带着孩子上幼儿园，她瓜子脸，有着好看的下巴，她是铁艺社的老板娘，送完孩子要在一间小作坊里叮叮铛铛地敲打铁皮。作坊外面摆着水桶、戳子等成品。不管有多忙，经过我身边时她都会和我打招呼，脸微笑的时候很好看，好看一朵花开到了三分之一，让人展开了美好的联想，我和她不是很熟，想必她是从别人那里听了我的故事，比较想亲近我吧。我数着她跟我说话所用的时间，大概一秒多钟的样子。第三个遇到的是对面走来的一个老妇人，她走路有点慢，她的眼睛看着路面，就像在望着一块金子一样，看得专注，和她擦肩而过用了多一

点时间，我看见她手里药的名字是宋体的“玉叶清火片”几个字。我在心里记下了这几个它，记下了药盒的颜色，虽然我并不需要吃药。在3号楼到4号号的拐角处有一小洼水，金裘走到了这里，踩了一下水，我记住了他脚底鞋湿了形状。走到幼儿园门口，我记下的门口摆放了八双鞋子，老师对我说早上好，她穿着浅绿色的上衣，脸上的笑是自然的，我在门口的墙壁上按了一个手印，老师看了我一眼，我记下她眼神里藏着语言。

我每天都记下路上的所见，用来证明我将孩子安全送到了幼儿园。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我带着孩子上学去了。如果我在路上发生昏迷，如果我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的孩子，不去管他，幼儿园门口的指纹都可以证明我将孩子送到了幼儿园。我不能说出这一切。有谁有理解呢？除了嘲笑，不可能有别的。生命中不能失去的是孩子，除了他，我一无所有。

我害怕描写这段文字，因为它每天在我的心里，如果我写得不够精彩，就欠了它一段经历，但是我不想再坎坷下去了，我已经不能承受任何一点点打击。

市场路面并不是很光滑，在小区西边，路呈南北方向，我真高兴这里有条路。有路的地方都是人们喜欢来的地方，是人们的喜欢形成了一条路。路的两侧就是摆摊卖货物的地方，大多数是卖菜的。有时我在路左侧，有时在右侧。

有一天我卖货挨着一个卖葱的大娘。她很瘦，穿得比较普通。前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雨，那个大娘不停地唠叨葱太脏了，如果能有一点水洗一洗就好了。我让她帮我照应一下地摊，因为我家离市场近，我从家里给她打了一盆水，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了声谢谢，就把满是污泥的小葱洗了一遍。由于她的葱太细太弯，还是无人问津，她越来越疑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这葱要是不洗就好了，洗了倒要人以为不是新鲜的了。”听了她的话，我气得差点坐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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