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元乍一看,还以为昨儿晚上没睡好,看岔眼了。还赶忙抬袖子擦了一把,而后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这脸上的褶子都绷紧了,再一细看,哎吆,这,这是什么人,何方的鼠辈,胆敢如此放肆?
原来公孙元就瞧见,凉亭宝顶之上站着的这位,身量高大,一身青布道袍,头上绾着发髻,但是这脸上,咝,好似戴了个人皮面具,看不清五官貌相,但是就看这个面具,让人觉着是冷若冰霜,极为的怪异。
公孙元可是吃惊非小,要说往日里前来铸剑山庄想要盗取宝剑的那些个江湖人物,倒也不少,但是似今日这般,公然站在凉亭宝顶之上,就这么等着自个,这还是头一回。
今时可不同往日,就人家这人居高临下,稳如泰山一般,就这么冷冰冰瞅着公孙元。公孙元没来由的就觉着,这后背之上好似有钢针刺穴,浑身那么不自在。因此当时瞪大了眼睛,用手往上点指:呃呔,我说上面,你是个什么人,既敢擅闯我铸剑山庄,那讲说不起,今儿啊老夫就得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在这庄子里头终生为奴。
公孙元奓着胆子说了这么半天,结果凉亭之上那人一语皆无,好似被那孙猴子施了定身法一般,仍然就这么冷冷看着公孙元,看的公孙元心里头直发毛。
没办法,公孙元继续点指喝问:呃呔,再不答言,休怪我老人家手下无情。说着公孙元就按手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又过了半晌,凉亭上头那人终于是未曾答言,先大笑一阵:哈哈哈哈,公孙元,为表谢意,老夫一定命人,为你风光大葬。
咝,啊?呔,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哼,想借你名剑一用。
噢~公孙元冷笑一声:哼哼哼,那就要看阁下有多少斤两啦。
哈哈哈,你且看来。言还未尽,就见那人身形一晃,唰啦~就跟一片树叶子似的,公孙元眼瞅着这人直挺挺往下一掉,正然吃惊,可紧接着就见这人将近地面之时,欻拉~腰眼一晃~竟然在半悬空中换了个方位,啪啪啪~脚下生风,二臂齐摇,冲着自己的猛扑而来。
公孙元一眼看出,此人这路轻功招式乃是玄门之中传说的一羽凌霄,据传言练到极高处可以横向漂移就跟神仙似的,可今儿这还是头一次亲眼得见。一刹那间,公孙元惊的是魂不附体,就知道眼这人是来者不善。
当时不敢怠慢,公孙元赶忙双手一掣~嘡亮亮~同时由打腰间就拉出两把名剑,一把名为白羽剑,一把名为惊雪刃,当时双剑一错,护住前胸。可与此同时,那神秘来人已到眼前,公孙元不敢大意,且退且攻,护住门户,双剑合璧,施展剑不过顶的绝招,频频招架。
可眼前这人,赤手空拳,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透过公孙元双剑之间的空隙,啪啪啪~探双掌猛扣公孙元胸前的要穴,公孙元使劲平生能耐,竟然不能碰着人家分毫。短短三招之内,公孙元是满身大汗。
哈哈哈,那神秘来人哈哈一笑:公孙元,谢剑。话音未落,公孙老头就觉着眼前人影一晃踪迹不见,正想调转身形,来不及了,公孙元就觉着后背心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两条膀臂如遭雷击,紧接着头顶心一阵麻木~咚嘡~刹那间,这么大的铸剑老人公孙元竟然由打正当间炸为两半,血肉横飞,两条膀臂冲着相反的方位,往前飞了几丈,啪嗒就跌落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四外八方闯过来能有十来个人,见着这人,各自倒身下拜:太公,铸剑山庄所有弟子门人,皆已清理完毕,在剑庐之中共计发现七把宝剑,请太公过目。
那么您知道,来的这位自然便是和太公本尊,方才和太公痛下杀手,一掌之威,把个偌大的公孙元劈为两半,正是为了一泄当日手下人被劈为两半这口气儿。且说和太公一看,手下人拿来七把宝剑,再加上方才公孙元掌中的两把,共计是九把当世名剑。
和太公心说,早听说公孙元此人对亡妻极为常情,用亡妻的骨灰化入剑庐,每三年锻造一把当世名剑,如今九把名剑现世,看来这时间倏忽已过二十七载春秋,嗯,那许云丹也是这般年岁。哼哼哼~
最后,和太公一声令下,一把大火,就把铸剑山庄烧为平地,公孙家族在江宁府此后是不复存在。
按下和太公怎样返回七层莲台不表,咱们再说一下,那白眼眉的徐良到何处去了呢?当日徐良设计收服了傀儡天师独孤风,等于是在和太公的眼皮底下安了个钉子,老西儿自然是挺高兴,那么接下来该当去往何处呢?
徐良这么一琢磨,他就认为,姚静贤遭人刺杀,陆天放必然是恨透了我们开封府,眼下要说去往海魔教找寻小白英的下落,人家必然是严加戒备,索性此事我不如放上一放。天竺少林万里之遥,东瀛黑剑流远涉重洋,这俩门户原本我白眼眉都有心登门拜望,但是实在太远点了,最后徐良一合计,西夏流沙楼距离不远,这个门户近年来对中土绿林蠢蠢欲动,看来为了免得有心人从中挑拨,再让这个流沙楼东入大宋为祸绿林,我徐良就得走上一趟,好好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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