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车儿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注视了典韦半晌,方才出声道:“自某当年前与吕奉先较技以来,还没有碰到能接某三刀之人,今rì碰见了典君,顿有惺惺相惜之感,罢罢罢,你且去吧,你我隔rì再战!”
“关西胡车儿,的确配与某一战!”典韦冲着胡车儿一拱手,回马便走。
高干在城头上看得真切,不由高声赞道:“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这个胡车儿,倒也当得起英雄两字!难怪江湖上传说,这厮能力负五百斤,rì行七百里?”
李景在一旁却是眉头紧锁,轻声叹道:“仅仅是一个偏将胡车儿便如此了得,如是张绣。齐来,又该如何是好?”
“张绣、贾诩他们已经来了!”高干望着远处黑压压而来的西凉飞熊军,端起一杯温酒一饮而尽,星目忽地一闪道:“文德兄且把心放回肚子里,有某高干在此,天便塌不下来!”
当建忠将军张绣率领大军抵达梁县城下的时候,肆虐了数rì的风雪终于停了,但是天气却越发的冷了起来,瑟瑟寒风之中,一轮红rì战战兢兢地吊在西边的天空上,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一头摔进大海里似的。
西凉飞熊军在梁县北门处刚刚扎下营寨,胡车儿就满脸羞愧来到中军大帐面见张绣,并主动请缨要即可率军攻打梁县城,一雪心头之恨。
张绣听说胡车儿遭到了敌人伏击,折了三百余人马,不由暗自吃了一惊,讶然道:“想不到小小的梁县还有如此高人,看来我等需要小心应付才是。”他急忙吩咐左右去请文和先生前来帐中议事。
张绣,字玉楼,武威祖厉(今甘肃靖远)人,骠骑将军张济的从子。因军功被封为宣威侯、建忠将军。
不得不说,张绣在后世有一定的名气。一来是因为曹cāo的长子曹昂与爱将典韦皆死于其手,二来是他的婶娘邹氏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历尽周折,成功地被人妻曹纳入了后院。
而张绣口中的文和先生姓贾名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时年47岁,号称奇谋百出,算无遗策,被后人称作“毒士”,时任宣义将军,此次受张济所遣,跟随张绣一路追杀庞羲及刘焉的几个孙子,顺路再到颍川郡抢一些粮草。
贾诩进了中军大帐,与张绣、胡车儿等人见礼之后,张绣急声道:“胡将军方才折了一阵,yù率军连夜攻打梁县城,不知文和先生意下如何?”
“我以为此举不妥也!”贾诩喝了一口热茶,缓声道:“胡将军虽然只是小折一阵,但已令我军失了锐气,而敌军此番小胜之后,士气正旺,此时不宜强攻也!更何况我军远道而来,已是疲劳之师,理应歇息一夜,等明rì天亮之后,再做道理。”
“文和先生言之有理。”张绣随即传令下去,令三军埋锅造饭,休养生息。
却说梁县城头之上,高干见西凉飞熊军扎下营寨之后,并不来攻,便对李景言道:“今夜当平安无事,文德兄可令军士将旗帜遍插城头,然后所有人马下城歇息,养jīng蓄锐,只等明rì决一死战。”
李景大惊道:“高公子,城头不留一兵一卒,若是西凉飞熊军夜间来攻城该当如何?”
高干微微一笑道:“若是有勇无谋的胡车儿一人领军,那等不到夜间,此刻就已经率众强攻了。可是此番张绣、贾诩皆至,以他三人的用兵之道,必定不会来自讨没趣!”
李景见高干说的如此果决,倒也反驳不得,也只有硬着头皮依计行事了。
是夜以防有变,李景坚持要与高干同榻而卧。可是高干头一沾着枕头便酣然入睡,而李景则牵挂着城上,翻来覆去的,在卧榻上烙了一夜的烙饼。
终于挨到了天亮,李景摇醒了高干,带着从人到城头上一看,却见城下的西凉军营并无动静,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高干远眺西凉军营,不由赞叹道:“此寨栅进可攻、退可守,非熟读兵法者不能为之。由此看来,张绣、贾诩果非无能之辈也!”
李景听高干这么一说,刚放下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高公子,敌军将近两万之众,张绣、贾诩jīng通兵法,胡车儿骁勇善战,而我军只有千余兵马,梁县城能捱得过三五rì吗?亏得某昨rì已经遣人向袁将军、颍川章太守求救,三rì之内,援军必到!”
高干笑了。他知道此时此刻,袁术刚刚败回淮南,根本无心来救区区一个梁县。而颍川郡守军战力有限,自保还是问题,哪里顾得上梁县的安危?但是这些他又不能明说,只能不断地给李景打气:“文德兄,我军虽然人少,但是有坚城可收,更有城中上万百姓可用,就算是等不来援军,相信西凉军也难有作为。!”
就在高干与李景在梁县城头论兵之时,城下的西凉中军大帐内,张绣、贾诩、胡车儿三人也在商议破敌之策。
胡车儿最是沉不住气,抢先跳了出来:“我军粮草不多,理应速战速决,若是与敌军陷入僵持,则极为不利。”
“胡将军言之有理。”贾诩淡淡一笑,先是称赞了胡车儿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道:“只是梁县城墙坚固,我军缺乏攻城器具,急切之间,是难以攻下梁县城的!”
张绣拱手道:“那以文和先生之意,该当如何?”
贾诩胸有成竹道:“不如请将军派遣一将领一军到附近砍伐巨树,连夜制作攻城撞车;再请胡将军领一军到城下,勒令梁县令李景交出庞羲以及刘焉的几个孙子。李景若是屈从,便会折了锐气,若是不交人,我等便师出有名,让胡将军借机骂阵,吸引城上敌军的注意力,为伐树提供掩护。只等撞车一成,则梁县城指rì可破。“
张绣闻言大喜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可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