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转头看他。
他表情不显,语气却很明显地暗示“我觉得你听不懂”。
沈千盏比较肤浅,她对钟表的喜爱一是其昂贵的价值,二是足够狙击少女心的颜值。至于钟表制作的原理和制表、修复的艺术,还不如她对钟表品牌的研究来得更透彻。
见她不搭话,季清和站在自鸣钟的围栏前,微俯身,与她平视:“和之前一样,我今天也只为你讲解。”
沈千盏挺想感动下的,但联想到初见时讲解到床上去的画面,委实感动不起来。
其实苏暂对她一直存在着些许误解。
当初和季清和那一炮,你情我愿,并不存在什么骗·炮行为,也没有他后来脑补的谁更渣的虐心虐肾戏码。
只是她这人向来喜欢口嗨,喜欢在不歪曲事实的情况下占点口头便宜。
如今细想起来,她虽有勾·引的嫌疑,但占主导地位的绝逼是季清和这个狗男人。
她沉默了一瞬,妥协:“行吧,那您今天受累些。”
怕他言下之意另有暗示,沈千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赶紧讲完,我们去聊正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心知肚明。
钟表协会的这个活动不过是个合理见面的踏板,让双方都不用直面赤·裸·裸的现实。
要不说这个社会人与兽并存呢,有了遮羞布,谁也不知道对面是人是狗。
——
逛完钟表馆,孟忘舟原地解散队伍。对藏友是选择继续逛珍宝馆还是军机处还是离开回家,都不干预。
沈千盏一年都没一次性走过那么多路,她看向季清和,征求他的意见:“出去聊,还是随便找个地方?”
季清和看了眼她磨得发红的脚背,不紧不慢道:“前面有茶座,喝杯咖啡吧。”
沈千盏没意见。
午后阳光正好,露天茶座搭了顶太阳伞,衬着满园的绿意依稀有几分回到夏天的感觉。
沈千盏在走廊前犹豫了三秒,也就三秒。
她瞅着从伞间缝隙透下的阳光,想了想紫外线对皮肤的巨大损伤,义正言辞道:“里面吧,安静。”
季清和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勾了勾唇角,从善如流。
进屋后,沈千盏挑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杯咖啡。
季清和没看菜单,随便要了盏茶。
沈千盏见状,忍不住又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轻搔:“季总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养生了?”
季清和对沈千盏这种仿佛他是她天敌,见面就口蜜腹剑的行为和态度见怪不怪,甚至还因此生出几分熟悉和自然。
他无比顺口道:“后院养了朵牡丹,不养生怕以后浇不起。”
自寻不快的沈千盏:“……”
她清了清嗓子,很快调整好状态,问:“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合作了?”
季清和本想说“看你诚意”,话到嘴边,他换了种方式问:“如果合作的前提是让沈制片做那朵牡丹,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