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观生看出了沈耀文的为难,虽说他想帮林知远,但既然自己的兄弟不愿意,那也就不要强求。
林知远举着酒杯,虽然内心还是想要再做一些努力,但既然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自己再抓着这个事情不放,那就显得有些不懂事了,他只能期待着,一会儿喝完酒后,趁着沈耀文微醺,能让他给沈海生打个电话。
曾观生提完后,沈耀文又开始提,曾海和林知远自然也紧随其后,一轮下来,一瓶酒就被四个人给分了,紧接着又是第二瓶。
虽说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但看到这架势,林知远也不禁开始有些慌。自己喝酒喜欢小口慢酌,但沈耀文和曾观生,显然不是这种类型的,二两的杯子,他们一口就能喝掉一半。
不过见曾观生只带两瓶酒来,林知远心里又更放心一些,反正喝完了应该就不会再喝了。
可谁知道,当这两瓶汉南老酒见底后,曾观生和沈耀文似乎兴致刚起,又让服务员拿来了两瓶与汉南老酒同一家酒厂的其它系列酒。
“这个系列虽说比老酒的味道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是也还不错,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平替,哈哈哈哈,知远,你能喝几杯?”
此时,林知远已经三杯下肚,曾观生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望了沈耀文一眼,两人都会心一笑。
林知远面色通红,感觉酒精正在自己体内燃烧,一阵眩晕感涌上脑海,不禁有些恍惚,“我其实喝不了多少”。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两人说道。
沈耀文起身拿起酒瓶,往林知远杯子里倒满酒,“知远,虽说咱们今天第一次才认识,但是我能够看出来,你是一个想为民办实事的干部,这样,我再单敬你一杯,龙头弯那里的事情,我有机会一定会跟他们提一下,你放心”。
说话间,林知远的酒杯里,又被倒了满满一杯。
“我喝一半,你随意好吧”。
沈耀文看起来无比亲切,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半。
林知远见状,也连忙起身,跟着喝了一半。
“不错,不错,知远好酒量啊!”
曾观生在一旁由衷夸赞。
而此时林知远胃里,早已在翻江倒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反正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儿子,你昨天去跟谁吃饭来?沈厅长?这个姓沈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我儿子灌成这样!”
易小芬端着一杯蜂蜜水站在林知远床前,见他醒来,急忙给他递了过去。
“以后咱们不要再跟这种人来往了!”
抽出一张纸巾给他后,易小芬满脸抱怨。
喝过蜂蜜水后,林知远感觉自己沉重的脑袋终于更轻了一点,“妈,昨天我怎么回家的?”
“曾海送你回家的,你趴在他背上都不省人事了,可把我吓得啊,差点叫了救护车!”
林知远苦笑,他回想起昨天自己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强撑着身体,端着酒杯,望向沈耀文。
当时,他已经醉了,趁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沈厅长,我跟你汇报一下,我当初为什么会考选调生去基层。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应该很清楚吧,我就是因为这句话,才义无反顾考的选调生!”
说这话的时候,林知远眼眶竟然开始湿润,“其实我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当时,只要我愿意,米国好几所常春藤大学都可以去,并且凭着我当时的实力,考一个国家部委的岗位,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就是想来基层!基层离群众最近,能够最快最准给他们解决问题,从而改善他们的生活,维护他们的利益。有很多人说我傻,放弃高薪职业,放弃美好未来,跑到那穷乡僻壤去,就连我妈妈都不支持我!可是我知道,我不傻,当我看到基层群众对我由衷的肯定,他们脸上露出那种最淳朴的笑脸时,我有一种做别的事情都给不了的获得感,这种获得感,让我快乐,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