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很大,至少五米以上。
站在海报前,平凡的她渺小如蝼蚁,而面前的‘他’矜贵又儒雅。
五官完美,家世不凡。
身穿修剪合体的白色西装微笑藐视全场,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又落落大方,眉眼里尽是风情,挂满碎钻的性感婚纱,衬托得她堪比夜明珠还要耀眼。
不断有金童玉女,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等等的形容词,从工人师傅嘴里冒出来。
叮----
墙壁打洞的声响,把唐馨从仰望中拉回。
才发现手里的气球装置快被她捏碎了,娓娓的转身,余光刚好对上海报里他深邃的眸子,刹那间好像有什么刺穿心脏。
唐馨下意识低头,让自己忙碌起来。
小到写贺卡,大到筹划现场流程,来宾安排等等都在她工作内容之列,她要专心,要用心,要好好完成季老爷交给的工作,才能拿到离婚证!
是的,她这样安慰自己,努力忽视现场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但这几晚都会窜出脑海的影子,再一次毫无预兆的冒出来,影像越来越清晰。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看哪里,重叠在她眼前的永远都是他深邃深沉的黑眸……
嘶
玫瑰花刺扎破指腹,唐馨吸完血,继续。
花的颜色大多以粉色为主,中间掺杂的艳红。好像那天傍晚被医生丢进垃圾桶里的废纸上的鲜红色血迹,扎心又刺眼。
不管怎么揉,眼睛都不舒服,涩涩的。
可能是最近太累,没休息好的原故,唐馨给自己找了这样的理由,弄好鲜花然后布置桌布椅裙,认认真真的系好每一个蝴蝶结……
终于在五个小时后,订婚现场有了浪漫和幸福的感觉。
看着亲手吹大的气球,最后摆出漂亮的‘心’字,旁边的百合花门也散发余香。唐馨深吸了口气,简单解决午餐,继续!
这时,左后方突然传来‘砰’的响声。
唐馨呼吸一紧,心想千万不要是酒塔,那可是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摆好的。
转身一看,不但真的是酒塔。
旁边还站着看似一脸抱歉的贺君兰!
“唉呀,怎么就倒了呀?”贺君兰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扭着腰脚走过来,“唐馨,你弄的也太不结实了,也就是我,你要是伤到未来的新娘子赔的起吗?”
分明是她故意弄的!
唐馨站在原地没动,贺君兰又道,“已经中午了,订婚仪式傍晚就举行,你看看你什么都没收拾好还在这里楞啊楞的,有什么好楞的?再楞新娘子都不可能是你!”
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唐馨转身去拿扫帚。
贺君兰哼了声,“唉哟,可别说,今天一看海报啊。才发现新娘子和我们南风真有夫妻像啊,一样一样的大眼睛,黑黑的很闪!”
她说着,装成不注意的样子胳膊肘碰到桌上的染料!
刹那,千辛万苦才弄好的桌布和椅裙尽毁。
瞧着唐馨脸色变了变,贺君兰高兴地说,“呀呀,怎么又倒了呀?”
唐馨吸气,呼气,最后压下所有的情绪。
片刻,贺君兰见她没了后续。索性拿起桌上的饮料,拧开的同时往其他椅裙上洒,“呀,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恐怕这些椅裙蝴蝶结啊都要重做咯!”
唐馨还是只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把饮料染脏的桌布和椅裙取下来,一一换新。
贺君兰狠狠的一震:居然没上勾?
很好,她倒要看看她有多能忍,非让她把现场搞砸不可!
贺君兰又走过去,盯着唐馨的脸说,“呀,你没哭啊,你怎么不哭呢?前几天还在车里跟季南风接吻,现在就要给他布置订婚现场了,新娘子又不是你,心里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