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喜欢用它来当红色颜料,讨个彩头。
方未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这个狭小阴暗的房间。
“公子,您看纪婶她……还有救吗?”
院子外的墙根处,几个小弟颓废地蹲在墙角,其中一个小弟,那个叫刘林的,站起来紧张地问道。
迎着他们期待的视线,方未寒摇了摇头。
几人的眼中的光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出声的刘林又颓然蹲下,抓着自己的头皮。
“纪婶平常对我们那么好,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几个,还经常接济我们饭吃……”
刘林说话声音有些哽咽。
“平常只是见她有些咳嗽,纪婶也说没啥事。可怎么突然就……”
“她才刚四十啊……”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方未寒的心头炸响。
“你说……她才刚四十?怎么……”
怎么老成那个样子?
这话方未寒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你以为处理赭石矿很轻松吗?浮、碾、泡、漂、筛,哪个不是能累死人的活计?」
「拿着低廉的工资,干着要命的活,四十岁老成这个样子也不足为奇。」
「毕竟,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她估计没得选了。」
云纾的话再次刺痛了方未寒的神经。
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方未寒沉默了下。
“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金缕虾的吗?”
他突然开口问道。
……
纪刚颓唐地坐在床边,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抓着自己母亲的暴突着青筋的手,感受着上面厚重的老茧,悔意如同浪潮般席卷来。
我为什么要去当兵,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到娘的身边。
如果我能早些回来,事情是不是就可能会有所不同?
男人双眼灰暗,绝望地想到。
“吱呀。”
突然,有人推开了破旧腐朽的木门。
紧接着,纪刚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他扭动灰暗的眼睛看去,却发现方未寒递给了他一个散发着香味的木盒子。
“金缕虾。”
方未寒冲他比了比口型。
纪刚沉默了下,颤抖着双手从方未寒手中接过盒子。
“多谢公子。”
纪刚虎目含泪,郑重说道。
方未寒轻轻颔首,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娘,金缕虾,你吃口……”
纪刚轻轻摇晃着母亲,打开盒子夹起一块虾肉送到妇人的嘴边,
老妇人虚弱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含住了纪刚夹过来的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