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万贞儿镇定自若的神情,心底不由得流淌过怜惜的情绪。可听见敬妃的话,却冷声说道,“来人,去瀚胜将军那里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没有评论小天使你们睡着了吗?
☆、越俎代庖
不多时,一宦官领着韩雨沐来到大殿之上。宦官把手里的袖口递到皇帝面前,白色的袖口上带着一只小小的梅花,锦帛撕裂的地方一道道的细线已被拉出。皇帝伸手打落宦官手里的托盘,袖口洒落在地上。随之洒落的,是万贞儿心底的希望与自尊。
万贞儿并不指望皇帝能够偏向自己,可至少也不应该冤枉自己。此刻皇帝冰冷的话语却打破了万贞儿的幻想。“万氏,你还有什么话说!”万贞儿的泪水无声的落下,面上却是清冷的神情。
敬妃呵呵一笑,却被太子的一个眼神吓住。韩雨沐见状已知是当日的事别人知晓,韩雨沐并不想拖累万贞儿,可此刻却也没有勇气在皇帝面前辩驳。皇后此刻见皇帝生气,也不再说话。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大殿之上,却忽然响起一个稚嫩却又成熟的声音。“父皇,此事还有待商榷。”皇帝瞧着稚气未脱的太子说话,点头说道,“万氏是你的人,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朱见深微微一笑,“父皇,儿臣只想问敬母妃一句,如何证明这件衣服是贞儿所穿?这锦缎名为珍珠白。蒙母后恩赐,今年仅有的十匹东宫都得了。奉母后命令,赏到别院(皇后备选的三个人)六匹,余下的四匹儿臣都赏给了随侍丫头们。”
敬妃冷呵一声,“太子倒是好大方。”德贵妃的眼神立刻瞪过去,敬妃转头不理。皇后听了太子的话,笑道,“倒是我和你父皇糊涂了。敬妃,你能证明此袖口是万贞儿所穿吗?”
敬妃笑道,“这有何不能,去万氏的屋子里搜一搜便是了。”皇后见敬妃不死心,太子又一幅坦然的模样,只好顺势说道,“既然如此,免不得如此了。”身后的云栖立刻点头离去。
不多时,云栖回来复命道,“启禀陛下、娘娘、太子殿下,东宫之中的确赏下四匹珍珠白。但前几日不少宫人告假,所以太子的随侍丫头们把这四匹珍珠白都托人捎回老家去了。奴婢又找内侍局查过,的确有人证。”
敬妃怒道,“不可能。那前几日万贞儿穿的是什么?从韩大将军身上搜出来的这个袖口又是什么?”太子笑道,“敬母妃,贞儿前几日的确喜欢穿一件白色墨花的长裙,但却是蜀锦的。至于韩将军身上的这个袖口…”
太子转过身来对皇后说道,“母后娘娘,今年贡上来的珍珠白虽然都给了东宫,可是往年珍珠白赏下去的也不在少数。想必是谁的旧衣了。至于韩大将军,行走宫闱也有多年,想必是留过旧情。”
仅有十岁的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万贞儿听着这句话,更是暗自心惊。她想明白了,太子定然是之前已经对这件事有所防备。可是太子,他只有十岁啊,竟然一切都瞒着自己,又做的这样滴水不漏。
更让人震惊的是,太子仅仅帮住自己洗脱了冤屈。而对于韩雨沐来说,此刻自然是更加说不清了。韩雨沐长久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等候着皇帝的发落。而对于皇帝来说,这一切的发生也让他不知道谁对谁错。
但无论如何,太子是未来的天子,皇帝必须保护他的名誉。皇帝把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说道,“万氏无辜,赏金百两。断去韩雨沐小指,以儆效尤。至于敬妃,管的太宽了也是错,皇后看着办吧。今日之事,所有人都要闭上嘴,不要再多加议论。”话毕,皇帝拂袖离去。
敬妃眼见这万贞儿又一次躲过了刀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愤懑。起身说到,“皇后娘娘,臣妾有些倦了,要歇一歇。”皇后点点头,“皇上说话了,本宫也不好不罚你。回头你抄几本经书再出来走动吧。”这话分明是要禁足了。敬妃知道自己的哥哥能干,皇帝也喜欢自己,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所以也不甚在意,转身离去。
皇后瞧着好好的宴饮竟然这样收尾,不由得苦笑道,“德贵妃啊,你真是位好母亲。”德贵妃犹自欣喜,在场的妃嫔稍微懂事的都笑出声来。瞧着皇后离去,贤妃才说道,“贵妃姐姐太心急了。妹妹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谁知道你这样大剌剌的就捅了出来,丝毫也不在意太子的面子。你瞧吧,太子心里不一定怎么埋怨你呢。”
德贵妃犹自嘴硬,“本宫的儿子自然是明白本宫的心思的。”说着,回过头想叫朱见深过来,却看见朱见深正和婉尔一起扶起万贞儿。长久的跪在地上,让万贞儿的膝盖早已酸软不堪。可万贞儿的心底却更加的难过。她一把推开朱见深和婉尔,一步一个酿跄的独自走了。
婉尔轻轻说道,“主子,贞儿姐生气了。”朱见深也满脸的不愉快,“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不就是瞒着她了吗,我也是为了她好。”婉尔安慰道,“贞儿姐就是这样的性子,太子别见怪。晚上我和贞儿姐好好说说,就好了。”
朱见深点点头,“我知道。大不了我再说几句软话。婉尔,你也早点回去吧。我还要去李子忠那谢谢他帮了我一个大忙。”婉尔笑着点点头。
是夜,婉尔与万贞儿谈心。万贞儿才知道整件事是贤妃目睹,又透露消息给敬妃。可笑的是德贵妃竟然丝毫没有考虑到太子的名誉,而直接把这件事捅了出来。